第 5 章

印有寻人启示的纸张很是单薄，大半篇幅是一女子的画像，作画者的技艺高超，寥寥几笔勾画出人物神情，明眸善睐，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狡黠。

除却五官和她认识的素素的确相似，两人的神情举止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那个舞姬，顾轻冉忍不住回想，彷佛每一个举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就为了让别人看见她想让别人看见的她，献舞时万种风情，和她独处时善解人意，柔弱无害，而等到栽赃陷害的时候，顾轻冉越想越气，把寻人启示重重拍在桌面上。

叶婉儿被吓到，惊得连忙端起茶杯，生怕老友不经意间碰洒了茶水，把一旁的话本弄脏。

“莫非这人你认识？”叶婉儿思量着顾轻冉的神情和刚才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顾轻冉啧了一声，又细细抚平寻人启示上的褶皱，指着上面的画像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吗？这不画的挺好的？”叶婉儿疑惑，重新看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顾轻冉抖了抖纸张，解释道：“这画像不是不好，而是画得太好了。”

“你仔细瞧瞧这纸张，用的是最便宜的麻纸，而这画像却有大家之风，既然有灵石请高手作画，为什么不用更好的纸？”

“万一是他自己画的呢？他都落魄到挨家挨户发传单了。”

“可他有这个本事，又怎么会穷成这样？但凡去买几副字画也能多挣点灵石不是吗？”

“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叶婉儿沉思片刻，问道：“但高价请人作画，画像和真人越是相似，找到人的概率不是更大一点了吗？”

“可是……”

顾轻冉还想辩解，但被叶婉儿打断，“你别把人想的太坏啦，实在好奇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亲自问问嘛。”

顾轻冉觉得这话说的不错，就算把寻人启示看出花来，也得不到多少消息，不如亲自问问本人，看看那人和素素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她心里多少有些悲观，因为素素要是被攻略者替代的话，素素的亲人就算找到对方，也见不到原本的素素了，顾轻冉一时间都分不清是找不到比较可怜，还是找到一个躯壳比较可怜。

“那就麻烦婉儿帮我留意一下对方，我的确见过一个长相和这画像很相似的人，但性格，”顾轻冉只觉得不好评价，干脆也就不评价了，“总之，我不能保证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多少算是有些线索了。”

“那就挺好啊，总比那人大海捞针强，你是没有见到，”叶婉儿顿了顿，在顾轻冉好奇的目光中继续说道：“那人整张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还长着只白眼，一看就是可怜人啊。”

“众生皆苦啊。”顾轻冉不禁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倒霉事，颇有几分感慨。

“不是我说啊，这世界是真的奇怪，我在老家打小就因为一身黑被嫌弃，你们这儿，反而最讨厌白。”

这话听得顾轻冉只想当场翻了白眼，她解释道：“凤族尚红，喜火，讨厌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百鸟又以凤族为尊，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嘿，”叶婉儿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神情，悄咪咪地说道：“那你听说过白凤吗？据说啊，有只被视为不祥的白凤数百年前在遗迹里得到了上古妖尊的传承，整个凤族都惊动了。”

“不可能吧？我听都没听说过。”

“还不是因为凤族的老古董下令不准你们讨论，这事在妖域其他的几座大城都传疯了，只可惜没多久就被压下去了。”一想到吃了一半的瓜突然没了，叶婉儿至今都觉得可惜。

顾轻冉对所谓白凤的传言并不感兴趣，只是算了算时间，再不回去，等天黑了可就错过晚饭了，便同叶婉儿告别，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那张寻人启示。

坐在雇佣来的马车上，顾轻冉想着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忍不住翻出寻人启示，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比起占了大半篇幅的画像，寻人启示上的文字就写的极为简单，或者说是过于简单了。

[吾妹素素，不久前失踪，样貌如上。]

[若有人能提供线索，必有重谢，联系本人请到芙塘街 XXXX]

上面甚至连走失时间，走失地点，样貌特征都没有写明，除了一句“必要重谢”，顾轻冉觉得没有哪里是写的好的。

莫非不是不想写，而是不能写？

毕竟“若水道体”这种体质实在是惹人眼红，没必要抖落出来。

但如果真是若水道体，那么珍贵的体质，为什么会被当作礼物送出去？怎么就有人把素素当成普通舞姬送出去了呢？送礼的人有能从兄长那里得到什么？

如果真的是为了利益的话，完全可以把素素送给那些大能，尤其是有几个根骨不好的晚辈的那种，那那样的话，岂不是能得到更多。

除非，那个送礼的人完全就不知道素素是若水道体！

这个体质是到城主府后检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