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件大事（二）

得在地上翻滚，满眼泪水地求郑璎儿不要拿铁钩烫她，她愿意好好听话。可是，郑璎儿是怎么做的来着？她狞笑着让瑞香摁住她，在她脸上印下第二条烙痕。

瑞香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她挣扎着要过来阻止发疯的乔溶月，却被她一个冰冷的眼刀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再动。

大宅院里虽然多勾心斗角，但是当面见到这样残忍血腥的施暴难免还是被破了胆子，生怕烙铁下一刻就落在自己脸上，瑞香软着身子瘫在一旁。

眼睁睁看着乔溶月掰过郑璎儿的脸，就像没听见郑璎儿口中的求饶声似的，抬起铁钩再次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脸上摁下第二条烙印。

铁皮烫得她的脸皮都向两边绽开来，鲜血从下方冉冉流出，半张脸几乎血肉模糊。

“啊——！”是郑璎儿撕心裂肺的痛嘶。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瑞香看见郑璎儿的惨状，两手撑地向后缩了缩，她感觉胃里翻腾不止，竟是恐惧到极致有些想吐。但同时还有些特殊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

她与郑璎儿同时进府，给管事塞了些银子才能去大夫人房里伺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这句话适用所有在宅子里讨生活的女人，等级高的看不起等级低的比比皆是。

不过是和几个姐妹稍稍教训了她几次，竟然就被她怀恨在心。

偏偏自己还如此倒霉，府里的丫鬟那么多，偏巧大夫人指派她去伺候郑璎儿，每日都活在冷嘲热讽和水深火热中。

身心所受的侮辱和身为奴仆的憋屈，使她早就对郑璎儿恨得牙根痒痒，可郑璎儿肚子里揣的是柳家的种儿，母凭子贵，一辈子都会踩在她头上。

左右不过是在熬日子等着到了年纪出府，若是能看郑璎儿一落千丈，那真是能让她狠出一口恶气啊！

郑璎儿，你也有今天？

……

不知过了有多久，屋子里的喧嚣散去，瑞香哆嗦着看向已经疼晕过去的郑璎儿，又看了看还拿着铁钩、一脸冰冷的乔溶月。

“你，你疯了……”

她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腿软地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眼看着乔溶月拿着铁钩向她走了过来，她心头的害怕在此刻被放大到极限，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铁钩，听见眼前人开口说话。

乔溶月半蹲在她面前，手中扬着铁钩，慢声细语道：“只要这铁钩再往前一分，你这娇嫩的皮子就会被烫上个伤疤，即使是死了，也会烂在你的脸上。”

“不……不要……”瑞香哭着摇头。

乔溶月捏住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嵌入她的肉中，道一句：“那你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

“知道，知道，奴婢知道！”瑞香用力点头，生怕晚说一分铁钩就会烫到自己脸上。没有女子不爱惜容貌，如若毁容，她的下半生就毁了，“奴婢会把今天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还算懂事。”

乔溶月扔掉铁钩，没再看她，兀自坐到桌边，道：“去喊人吧，再晚她的命就没了。”

瑞香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慌里慌张要出门去叫人，手刚要碰到门框，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我劝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最好收一收。”

瑞香浑身一僵。

“我是柳家大老远接来的正妻，就算今日是我害了郑璎儿，一个贱婢而已，大夫人还能杀了我不成？”

“但是你就未必了，无论今日郑璎儿有没有命在你都逃脱不了一个护主不力的下场。你心里肯定想着护主不力而已，最多被打二十板子，对不对？”

瑞香轻颤着，她是怎么知道她心中所想？

方才她确实是想着出了这个门就把这里发生的事全都据实告诉大夫人，左右与她无关，又不是她害的郑璎儿，最多被打几板子。等郑璎儿醒了肯定会和新夫人撕起来，到时候看她们狗咬狗，岂不痛快！

“但是若郑璎儿没死，你猜她会不会把气撒到你身上，到时候你的下场是什么可就难定了。不过我猜以郑璎儿的脾性，肯定会把你……”乔溶月顿了顿，旋即唇边露出一笑，“卖到青楼吧？”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万一郑璎儿醒来看见自己容貌被毁，自己作为她的身边人肯定会被当作发泄情绪的容器，到时候被卖到青楼也不是不可能的。

瑞香忙跪在地上：“求主子救救奴婢！只要主子能救奴婢，奴婢愿誓死追随！”

乔溶月拈着手中的茶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誓死追随……”

“好啊，那本小姐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