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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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

叶清予转过头去，不着痕迹地皱了眉。

一个男人笑着走来，脖子上挂着一部单反相机。

“昨天怎么没回我消息？”

叶清予是汉服模特，今天在古镇有一场小规模走秀，她是秀场模特之一。

“彩排，没有时间。”她笑着回应，“待会儿就去找主办方了。”

方天瑞不是主办方请来的摄影师，听完，应了两句转身离开。

可他在附近绕了一圈，又回头转回来。

叶清予便想往后躲，动作随着风将她鬓边的长碎发捧起，帷帽薄纱如雪般轻扫，露出一张白净出挑的美人脸，阳光笼罩住她头发下的阴影，整张脸都晕染着一层朦胧的柔光。

方天瑞看得愣神，眼中逐渐爬上一层痴迷。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

“你今天这套汉服真好看。”方天瑞笑眯眯往前，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压根没在意叶清予在不断后仰后退，“要拍几张场照吗？”

“我还有道具在后台呢。”

叶清予赶紧提着裙子离开，只留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方天瑞一动不动地盯着，直到那一抹裙角彻底消失在后台转角处。

直到回化妆房坐下，旁边两个朋友不解地看了一眼：“小雨你刚刚不是说出去透气吗，这么快回来了？”

“方天瑞找我了。”

她们心一提：“你没事吧？”

叶清予摇摇头，“我赶紧回来了。”

白华和朱颜松了口气，让她多注意安全，等到快开始走秀了三人一起出去。小型走秀是没有资源配备化妆间的，所以模特们基本都在主办方包下来的古镇民宿一楼的大房间里充当化妆间，不少人化完妆就在房间里休息。

她们三人是大学期间一起加入学校汉服社认识的。毕业后白华和朱颜一边上班一边兼职走走秀，叶清予则是大学时期就参加了学校的模特队学习、积累经验，毕业之后直接全职。因为兴趣相投，虽然不是同专业同学，也成为了要好的闺蜜。

方天瑞是网红摄影，在微博找上叶清予邀请汉服拍摄的合作。叶清予见他发的例图都不错，很多汉服商品图都有，看起来也很热情的样子，答应了合作。

谁想，合作一次后，方天瑞就开始不断地骚扰她。先是想约叶清予吃饭，约不成就换成拍汉服照的话术，每次都会提两个人单独吃饭。

拒绝多了，他就开始出现在叶清予参加的每一个汉服走秀现场。

叶清予叹气：“都怪我想白嫖。”

当时方天瑞和她说的是第一次合作互利互惠，不收摄影费。叶清予脑子一热，想着节省摄影费，就答应了。

谁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朱颜，昵称小红，说到免费便把目光看向叶清予。

“你身上这件衣服的合作汉服店是不是叫‘临风’来着？”

叶清予点点头，眼底多了两分迷茫。

“怎么了？”

“他们给你的走秀费是多少？”

“我这次报价就收了他们150一场，”叶清予用手撑着下巴，“样衣归我，其余正常报销，不过专门给我找了好一点的酒店。”

小红一滞，模特是一款收入两极分化的职业，汉服、华服这种小众市场的上限不高，一场也能以千或者万来算。但下限就多了，有的模特为了打响名气刷脸，甚至会免费报名。

叶清予是圈内老人，长得又好表现力演技也强，一场走秀的费用早就不下四位数了，150一场已经是用新人价来报了。

旁边白华捻了捻头上的假发包，叹一口气：“又是那种跟你说是为爱发电的新店铺？”

“嗯嗯！”

“可我前几天听说有模特还没拿到他们的报销？”

“应该不会吧？样衣质量看着也挺好的。”叶清予狐疑地站起来转了两圈，摸摸身上的衣服，“会认真做衣服的店应该会热爱汉服的！没事！”

毕竟是风言风语，两人也不好再说，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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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南方正值梅雨季节。

早上阳光灼热，但到了下午，古镇上挂的晴天娃娃没能发动功力。

远处青瓷的天逐渐被湛蓝晕染，一两朵乌云飘来，突兀得仿若一幅山水画上滴落的一块墨迹，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你想好了？不怕赔偿金？”

古镇下的小河流淌，为了吸引游客，工作人员穿着戏服在河面上咿咿呀呀地唱。

岸边的草丛往上窜，一根修长的食指随意地搭在手扶栏杆旁，轻轻绕了绕持平的草尖儿，接着散漫一松，草顺着惯性悠悠晃晃地动。男人把手机换了一边，戴着口罩，随着两岸漫无目的地行走。

不远处隐约传来一些音乐，他想着，可能是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