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水

原来死后真的会被选择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白鸢站在队伍的末尾，随着人群挪动，当排到她时，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下地狱。

没有人可以逃脱审判者的审视，人们过往的一生在祂眼里不过是一张被摊开的纸，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低下了头颅，准备接受下地狱的宣判。

谁知审判者冰冷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白鸢，你一生积善行德，帮助他人，理应去往天堂。

她的一生干过不少错事，虽然很多是逼不得已，但距离积善行德是八竿子打不到一撇。在她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通往天堂，一条通往地狱。

“审判者大人，你见过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吗？他大概两周前去世的，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你没有权限知道。”审判者的声音又变得冰冷起来。

“如果一个人杀过人，那他还能去往天堂吗？”

“当然不能。”

“我要去地狱，审判者大人。”

路亚一定在那里等她。

审判者沉默了，背后高大的钟声敲响，几只婴儿大小的天使飞过来，将白色花环戴在她的头上，另一个抱着一对洁白的翅膀来到她身边。

白鸢后退了一步。

“不，我不想去天堂...审判者大人，其实我手上沾满了鲜血，请你好好看看我。”

审判者再次查阅了她的一生，可以说完美无瑕，洁白的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看上去完全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

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吆喝声，背后的翅膀带着她飞了起来，去往天堂的道路缓缓朝她敞开，眼前传来耀眼的圣光，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胸口越来越闷，喘不过气。

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子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地方，周围一片漆黑，她努力挣扎，最终一缕光线从头顶照射了下来，她从中爬出，才发觉刚刚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个淡粉色的囊，已经裂开两半，而她坐在一颗巨大的通天大树上，往上看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往下看是一片漆黑，在她周围有很多很多还在孕育的囊。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升力带着她腾空而起，整个人直接飞到了天空上，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一会儿飞上九霄云天之上，一会往下坠落下地面，最后她控制不住方向要一头撞在树干上时，巨大的树叶丛伸过来，接住了她。

她一头栽进了树叶里，刚好翅膀也卡在了树缝隙里，终于不飞了。

她震惊了，树成精了，刚刚她亲眼看到树伸了一根树枝过来。

“莎娜大人，快来看呐，又有一个天使出生了。”

远处飞来一个少年，他有着白色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凑近看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与众不同是背后有两对翅膀，一副教会壁画中圣神天使的模样。

他们齐心协力把她从树缝中救出来，不过白鸢还是死死抱着树干不敢撒手，她背后的翅膀又开始不自主的扑扇起来。

“帮帮我，我控制不住它。”

“你很快就会掌握它，欢迎来到这个神圣无暇的净土。”

少年嘿嘿一笑，把她从树干上扒拉下来，白鸢完全不敢动弹，只能下意识抱紧眼前的支撑物。

“没关系，不怕不怕，一会洗完圣水你就可以掌握飞行技术啦。”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洗圣水？”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用世界树下的池水沐浴，可以传承属于天使族的记忆，以及...忘记所有烦恼。”

“忘记烦恼...”白鸢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会摒弃所有肮脏的欲望，低贱的爱，忘记前尘，你会发现过去所有的痛苦都是不值一提，直达极乐天堂。”

这和洗脑有什么区别。

白鸢哪里还管什么翅膀驯服不驯服，推开少年想要跑。

下一秒就捆住了，刚才的四翼天使出手了，她被捆着强制带走了。

——

那世界树下的池水是这尘世间最为纯净圣洁的泉溪。

它内里所含仙草及花品众多，池水自温，丝丝缕缕的雾气终年环绕于此，和着浓郁的香味，愈发让人觉得此处缥缈虚无，恍若仙境。

“希诺，你且带她进去吧，待事了了便去前殿侯着。”

“好的，莎娜大人，我一定安顿好一切。”

希诺点头，唇边扬起浅笑，而后将怀里已然晕阙的少女和着纯白的衣裙整个塞进了池内。

白鸢是闹腾了一路方才休歇的，此刻她双眸紧闭，乌黑的长发已然被池水浸湿了大半，那蓝白色的花环虚晃着挂在她的头上，只寥寥几缕发丝垂至胸前，林木摇曳，光影斑驳间，衬得她尤如画中圣女。

希诺就坐在岸边，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又扫，竟悄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