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4
接吻。
许雾睫毛微抖,颤颤巍巍地拥着他。
跌落的白裙摆的褶皱愈发深陷。
陈独凝着她,那对白皙消瘦的蝴蝶骨抵在窗上,迎着逐渐变大的落雨。
许雾眼角洇湿,渐暗的灯光晃悠不停,呼吸愈发的稀薄。
“不,不行。”她抓紧了窗帘,眸光雾蒙蒙地与眼神冷抑的陈独对视。
陈独靠近她的耳侧,声音侵入深欲,低哑微裂。
“哪不行?”
“……够了。”
“是吗?”
许雾猛颤了下,双眸失神,指尖在陈独的脊骨上留下道道长痕。
她缓了一会,呼吸正常起来。
“许雾,这才刚开始。”
这声不浓不淡,一贯懒懒地调子。
许雾坠在深色的床间,不清晰的视线中,陈独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皮半垂,眸光恶痞冷漠。
他像是在看一个不堪一击的蝼蚁。
是了,她在不断下坠,而他肆意横行。
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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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到临近中午,才堪堪停止。
雾沉沉的光线渡来一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不明暧昧的气味。
陈独掀开眼皮,手探向许雾的额头。
滚烫一片,她发烧了。
他猛地坐起来,按开灯。
微刺的光下,许雾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不太顺畅。
“操。”
陈独脸色难看,低骂了句,捞起外套穿上就朝外走去。
他在路口的药店买了退烧贴与退烧药。
这个点酒吧街多数是宿醉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支着头,双目无神地踏进饭店。
陈独提着粥回来。
许雾刚撑着手臂坐起来,满布红痕的白皙蝴蝶骨晃了下,惹眼夺目。
她反应慢地偏头,望向走进来的高瘦身影。
少年站在光中,下颚线锋利,眼尾淡淡戾气,举止有几分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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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倒杯热水,递向她:“把药吃了。”
许雾低眸,凝着玻璃杯壁上的雾珠,以及那掌心的白色药丸。
后知后觉,她剧烈的头疼,是生病了。
陈独看了她几秒,俯下身,冷冷地扯下嘴角:“回神,吃药。”
许雾抬眼,小声开口:“很快就会好,我不用吃药的。”
她披散着头发,有几根发丝黏在脸上,落着一层柔光,脸只他巴掌大小,眼神平静执拗。
“许雾,”陈独突然贴近她,眸光黑沉,咬牙切齿般威胁,“老子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吃药。”
许雾下意识攥紧被子边,眼睛瞪圆。
“所以你最好听话点。”
“…喔。”
等许雾把药咽下去,退烧贴粘在额头。
她慢吞吞地喝完小半碗米粥。
陈独直起身,单手拿根烟塞嘴里,淡淡地说:“躺会,我一会回来。”
终于要走了。
许雾过于明显的松口气,让陈独的眸光霎时冷下来。
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啊。
陈独伸手掐住她的脸颊,抬高,扯着嘴角地冷笑了下:“不准吸烟喝酒。”
“……”
不吸就不吸,不喝就不喝,凶什么凶呀。
许雾垂下眼,点点头,脸上的力道松了。
明晃晃的微光,陈独单手插兜往外走,掏出打火机,拢手点烟。
灰白的烟雾绕着他黑T的边角,从力量感十足的手臂朝后散开,被半掩的门驱淡。
许雾明白过来,他只是去吸根烟。
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轻轻地歪斜下去,发丝散满枕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那扇门。
多久了。
她生病醒来,有人给她喂药。
许雾想不起来,大概从妈妈去世吧。
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准确说,他们能见她呼吸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