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九)
眼,打扰您了。”
“……”这狗屁规矩。
虞白无语片刻,她想起了那古时候被豢养在后宅的侍妾也有着同样的限制和禁忌,便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外女”的身份可能多有不便了。
于是放弃去找男奴套话的想法,她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没关系,我现在要走了,嗯还有,你家妻主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了,你出来看看吧。”
浅浅叹了口气,虞白没再回头,将那恭谨而细弱的声音落在身后。
“女君慢走。”
……
出了门,附近的邻舍已经有了不少人声,洗漱泼水的、下油炒菜的、打骂孩子的……一下子吵闹了起来。
本质上还是个黑户的虞白顶着“黑如”的名字也顶得不太稳当,心里怪虚,所以也不敢就这么大咧咧走到路上跟人打招呼。
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有惊无险的碰上一个没脑子的火如的。
万一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了身份,那才真是死都没地方死。
遇事不决,溜为上策。
于是怂逼虞白思量一番,便打算先将这村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要摸清这村子的布局和最佳逃跑路线。
她拿出自己饭后随老妈散步的架势,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脚下生风头上乱转,一旦察觉到有什么动静,就迅速找一个地方猫着。
等没人了,再快步走过,四处打量。
如此偷偷摸摸地苟了半天,倒还给她听见了不少墙角。
什么谁家男夫又生了个男孩,把他的妻主气得要死;什么那个脾气顶不好的妻主将自己的男夫又打得半死,哀嚎声半条街都听见了:还有什么近几年的男奴都不太多了,导致明明之前还可以有好几个男奴的女君,现在有的一个都没有了,这日子啊不好过咯……
零零碎碎的感叹和抱怨,与她当初第一次在鬼城迷失时所听见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虞白疑心这鬼村其实与那鬼城殊出同源,所以兜兜转转,自己到底还是没有逃出去。
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铜块,她心里对少年有点歉疚,白费他那么大的力气了。
虞白惆怅的叹口气,指尖捻着一株尖端毛茸茸的野草打转,耳边又传来了这半天已经见怪不怪的骂声:“赔钱玩意!生不出姑娘的废物!看看我都去山神庙求了多少回了,你生出来的还是男孩!是不是你不检点,惹怒了山神?下贱东西,我前些天还看见你和舂如在眉来眼去,还敢说没有……”
锅碗瓢盘被砸在地上,咕噜噜地打着转,正正好,便有一只木碗滚着圈碰到了虞白脚边。
她听着耳边那木条子破风的声音,还有好几个小孩隐忍害怕的哭声,垂眸沉默了一会,弯腰捡起木碗,后退一步藏到了墙角的阴影里。
那女人还在发泄,嘴里嚷嚷着:“要不是近些年山神大人心情不好,男奴也少,我早就不要你了!没用的东西——”她喘了口气,突然又快意的笑起:“不过昨天刚抓到的那个村外男人,长得还不错,看上去是个优生种,我要是能赢到他,你也就可以滚蛋了。”
“成全你和那个寡女舂如,高不高兴?”
女人踢了趴在地上的男人一脚,转身进屋去了。
大大小小的男孩躲在门边,见状连忙让到角落里,还有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怕怀里的小弟弟吵着阿妈,惶恐慌张的伸手捂住了婴儿的嘴。
直到女人进了屋内,门“砰”一声被甩上,几个小孩才敢怯生生地靠近自己倒在地上的父亲。
虞白手里拿着木碗,扒着石墙探头往外看去,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从小孩们着急打转的身影的间隙中可见那副躯体上有许多伤口,新旧不一,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被毒打了。
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一四岁大的小男孩没忍住泪水,跪在地上着急的去晃男人没有动静的身体,害怕于自己没能给出回应的父亲是真的会离他们而去。
“哭哭哭!”
正准备冒险出去查看一二的虞白收回脚步,她避到石墙后,继续观望。
女人似乎收拾了一番,头发被绑成高马尾垂在脑后,身上也换上了利落干净的短打,腋下夹着个类似于短匕首样的武器,神情也意气风发,像是要去干一番大事。
于是便更看脚边那一群晦气的东西碍眼了,她伸手给最大的那个男孩来了一下:“我还没死呢!你们在这哭什么丧?!”
几个男孩瞬间噤声,不敢言语,战战兢兢地垂下脑袋。
女人扫视过,满意了,她大步离去,也幸好不是往虞白的方向走,不然仓促下怕是没地方躲。
等了好一会,没见那女人有回来的迹象,虞白犹豫片刻,还是抬步出去了。
加上襁褓中的婴儿,一共六个孩子紧紧缩在父亲身边,眼里包着泪,但是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好不容易阿妈走远了,冷不丁又见到虞白,一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