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
夏洛蒂与梅尔在楼下端酒时略偷了懒,歇息几分钟,夏洛蒂开起玩笑,低声与她说:“羡慕楼上那些穿丝绸的小姐吗?只要对诺福克公爵家的二公子笑一笑就行。”
他可是个圈里出了名的鳏夫,别说什么舞女了,怕不是私生子都好几个,情人怕是多得能组个团。
仆人之间的情报相当具有真实性,梅尔啧了啧嘴:“我不喜欢年纪大的秃子。”
瑞琪也端着一盘不知道谁要的毛巾上楼,她听见了,笑出声来:“他又继承不了老爵爷几个钱,不如把注意打在布朗多先生头上……”
“别了,那些官爷向来不如贵族纨绔好糊弄,你忘记以前那个莱比妮是怎么死的了?”夏洛蒂向来都很有记性。
梅尔兴致勃勃想听下去,但提到那个女仆上位成情妇,被暗杀后还上了报纸的女人后,瑞琪耸肩噤声。
被邀请来这,都是些与罗伯特家常交际的人家,因为中将在世时的人脉与家族历代积累,来的人各种成分都占一些,无非有钱或有权的区别。
大小姐的未婚夫名叫埃蒙斯.切科特,他是切科特男爵唯一的儿子,据说拥有大半个诺福克郡的土地,各色产业,家资约莫百万。
真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梅尔听同事议论了,都开始觉得范妮要的钱有点少。
乐曲缓缓,那个百万英镑公子面色麻木,与冷漠脸的卡罗伊小姐站在一起跳排舞,虽是俊男美女一对璧人,但总有种婚还没结就已经离了的两看相厌既视感。
还好跳排舞的人多,他们俩黑着脸也不算显眼。
梅尔站在一道门边守着派解酒的蜂蜜柠檬水,她偷懒靠在护墙板上,偷听附近那些上流人士讲八卦。
噢,原来那天在剧院里看的梅尔鸡皮疙瘩直冒的人就是瑞琪口中的布朗多先生,那她品味还真不怎么样。
叫人议论比较多的,除了埃蒙斯.切科特,还有人提起一两句坎宁。
舞会的根本性质还是在于相看,但无论是贵妇还是年轻小姐,还是其他绅士,提到那个拉塞尔阁下,都是讳莫如深的脸,一点想拉姻缘的念头都没有。
布朗多先生在抽烟斗,他斜眼评论哪件艺术品,像是自认为富有见地,陪着某个贵妇攀谈。
“呵,坎宁?古怪,有些流言也不算空穴来风。”
那贵妇人在看墙壁上的某幅画,她含笑上下扫一扫布朗多这副嫉妒的嘴脸:“他今天可是受邀来了的,那也不能算古怪吧?”
“许是男爵夫人让他来管教埃蒙斯,卡罗伊是多可怜的小美人,若是我年轻时,一定邀请她跳三支舞。”低声说着,布朗多将烟圈吞云吐雾出来,贵妇人脸上露出鄙薄的神色。
夜晚,梅尔打了个哈欠,她刚知道,这年头办舞会从下午到凌晨是常事,已经八点左右,来回好几趟站岗,已经有宾客跳着跳着吐了一地。
两个勤杂工在负一层边洗拖布边骂骂咧咧。
梅尔下来歇口气,坐了会儿,吃了半个三明治垫肚子,擦完嘴巴,背后有皮鞋踩着楼梯下来的脚步声。
绝对不是那几个男仆,因为这人清一脚重一脚,显然喝了不少。
扭头,原来是布朗多,他对梅尔抬抬下巴,余光四下观望,一脸精明地走来。
“您需要什么?”梅尔还算有职业操守,她面无表情起身低头,巧妙躲开了对方抻来的手。
“我需要你陪我去花园里走一走,不愿意吗。”布朗多见梅尔躲闪,并不生气的笑语,足可见他调戏过的人不少,偏还就喜欢眼前这般,有些脾性的。
“月色正美,我想你不会拒绝的……”
梅尔冷漠的抬起头,直面令人感到不适的狎昵目光,她眸色一顿,不知想到些什么,在俄顷之间变换脸色,眨眨眼,手指虚搭上其手臂。
“好啊。”
从负一层可以直接走出去,走到围绕宅子一整圈,宽阔的花园步道里,还可以欣赏夜色池塘,就是有些许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