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往事
正是傍晚,夕阳西下,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
这几天时间过得很快,日子按部就班的过。
令陈沫松了口气的是采访结束之后她和宋砚舟没再有交集。
天气越发的暖和,树叶慢慢出了新枝儿,阳光淡淡的洒在陈沫身上,把她整个人笼罩了一层光辉。
陈沫从公司出来,踩着夕阳向前走,晚霞铺在她的身后,路边得水果店吆喝着卖水果,新鲜的水果,好吃多汁的水果。
陈沫站在离摊贩五十米左右,目光静静地看向发着橙色光的橘子,也不说买也不抬脚走。
眼眸流转间注意到了边儿上的老板娘。
老板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朴素的装扮温和的笑容,长得算不上漂亮却让人莫名的心生好感,正努力的招揽着客人。
“小姑娘,要不要买点儿?包甜。”
陈沫咬唇犹豫了会儿,走了过去挑着面前被夕阳映照的发光的橘子。
神情认真仔细。
耳边掉下来了一缕头发,陈沫随手往耳后一勾。
那本是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却惹得了某人的注视。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下半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过肩的头发半披在身后,素面朝天。
干净的让人移不开眼。
路对面宋砚舟坐在车里,神色淡漠,目光看向陈沫,半晌,缓缓合上车窗,道:“开车。”
这几日宋砚舟回了老家,他刚从城南那边儿赶回来,没成想在这里碰见了她,想来也是缘分。
想起李女士的话,宋砚舟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只觉得心里头有些烦闷。
窗外的景色光线后退,化为一道道残影,陈沫的背影也逐渐模糊。
这一场相遇注定是要扰人心绪的。
宋砚舟轻轻的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淡淡道:“去公司。”
他懒懒地靠在座椅,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打开烟盒,里面夹杂着一根上次周望给的小苏烟。
宋砚舟看了半天,抽了一根和天下咬在嘴里,打火机响了两声才打着火。
他吸了一口,看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宋砚舟看了一眼随它响去。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宋砚舟咬着烟随口喊了:“张叔。”
张叔回道:“怎么了少爷?”
宋砚舟手伸向窗外弹了弹烟灰,“您儿跟着我多少年了?”
张叔开着车答:“有七八年了,到今年就是第九个年头了。”
宋砚舟没在说话,好半晌,才道:“那么久了。”他的声音停了,轻声细语的不知是不是说给自己听,他抽了口烟又道:“那您说我还能玩几年?”
老张一愣,好在路上没什么车,“还早。”
“还早。”宋砚舟轻声重复了一遍,蓦地轻笑一声,又点上了一根儿烟,车内彻底没了声响儿。
老爷子走得早,这些年他不满家人安排的路,凭着自己干出一番事业,这么些年过去了,生活一成不变。
老太太念着老爷子,不想心血从这儿断了,注意打在了宋砚舟身上。
偏偏宋砚舟人生过得太顺利,生了一身反骨的逆反心思。
那天宋砚舟还是接了那通电话,电话一接通老太太盛气凌人的声音逼问过来:“舍得接电话了?”
宋砚舟放低了声音:“太忙了,没听见声响儿。”
老太太拔高了音量不悦道:”合着我跟我孙子打电话还要预约?”
宋砚舟忽而觉得头有些疼:“奶奶您儿这说的什么话,工作自然比不得您儿老人家。”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啊老喽,没几年活头了,就希望能看着你娶妻生子过日子,也不知死前能不能看到。”
“这个月你看着回一趟老宅,记得喊上你父亲。”
宋砚舟抓了抓头发,没说话。
老太太也没多说,倒是算下了个通牒,就挂了电话。
宋砚舟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抽了根烟。
这老太太拿她没办法。
城西这边的天儿最近让人捉摸不透,上一秒是艳阳天下一秒就落了雨滴。
明明和城南没离多远距离,可天气却差的不是一星儿半点儿。
这两天陈沫也忙着回一趟阮南,她订了下午两点半的高铁,她一点就要坐出租车出发。
正收拾着行李手机响了,陈沫一只手叠着衣服另一只手接通电话。
黎安带着墨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什么时候回来?”
陈沫扬了扬手里的衣服,道:“你猜。”
黎安隔着墨镜翻了个看不见的白眼:“等着,我和外婆去接你,记得带那儿边的桃酥。”
陈沫温婉的笑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