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女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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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勋爵若绝嗣而有女,可以女降等袭爵。
第一条,从前家主若要发落族人,最狠的便是逐出宗室宗庙除名,这样被逐之人自然也不再享受任何特权。
只是如此容易让家主名誉受损,被指薄情寡恩。懿兰定的规矩能够增加勋贵家主的威严,族人纵使被剥夺特权也还在这个家里,背靠大树好乘凉,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第二条,因前朝尚有每一代降一等袭爵的先例,是以虽有些许反对之声,但终究没掀起什么大浪。
第三条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女子袭爵,闻所未闻。
然而皇太后的出发点却仿佛是开恩,顾念那些因绝嗣而无法传承爵位的家族。
至于是过继一个非亲生的儿子袭爵划算,还是让亲生闺女降等袭爵划算,那就是仁者见仁了。
有广纳才女、第一侍中之事在前,聪明人也看得出太后对姑娘家的疼爱,保不齐自家女儿袭了爵就能像贺侍中一样成为太后近臣呢?
有一就有二,短短五年间,京中就有七家勋贵以女子袭爵。
时人言:生儿莫喜,生女莫忧,独不见贺侍中登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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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元七年,京师贡院。
“你别看这京师富贵,夜明如昼,都是这一家家府宅搜刮民脂堆砌出来的。”
少年锁着眉头点头:“老师说的是。庙堂之上的皇帝与太后最多看到百官奏折上一句‘饿死者数千’,却没真正见过城外的皮包骷髅扒树皮、啃观音土。”
“太后?”孔一文冷笑一声,“妇道人家,怎识大事?恐怕只想着该如何热热闹闹办她的寿宴吧!”
少年却不大赞同:“学生却觉得当今太后颇有魄力。这些年来有近三成勋爵倒台,他们的家产也多用于赈济灾民。若无太后,少主恐难稳坐高堂啊!只是天不佑大越。康帝时还是几年一旱,到如今竟是连年大旱大寒,连江南之地都有了流民。”
说到此,二人都是叹气。
他们一路自南方而来,所到之处不见一寸沃土一根稻谷。最严重的地方甚至粥妻鬻子以活。
这哪里是天/朝上国?分明人间炼狱。
“听说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贺侍中?”
“那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呐!”
“先帝嫔御、女流之辈,她懂经世学问?能做咱们的主考官?”
“嘘!这话你也敢在这里说?!”
学子们熙熙攘攘背着行囊走进贡院,孔一文与梁卧冰听了对视一眼,一齐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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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之上,侍中大人青衣卓然,正与傅仪逊说着什么。
不多时,士子各自进了考室。
铜铃一响,小吏分发试卷,贡院内外一片安静。
贺书容看了眼底下作答的考生便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考卷上。
此次会试的考题共三道,分别关于农事、财政和取士。都是大越时下亟待解决的大难题。
贺书容明白,太后需要的是大才。
“这些士子入京后如有与朝中官员过从甚密者,还需傅大人费心记下。太后的意思,未入朝而先泯心,则才亦不成才矣。”她对傅仪逊说。
傅仪逊点头:“太后所虑正是。此前秦镜司沈大人也与我说过,会派人盯着的。”
贺书容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问:“依大人之见堂下可有大才么?”
傅仪逊摸了摸胡须,一阵沉默后反问她:“侍中以为何为大才?”
“若于盛世,擅诗词歌赋、擅六部之一事务,皆可为大才。然于此时,唯心怀天下、有救国之谋者,方堪称大才。”
傅仪逊点头叹气:“难呐!”
说着,他拿起考生名录,想了想还是将孔一文的名字指给了贺书容看:“此子学问不俗,只怕太后不肯用。”
“为何?”
傅仪逊微微沉吟:“五年前此子登太极殿廷试,于‘国之弊病’一题洋洋洒洒写下近万言策论。其题为,牝鸡司晨之危。”
贺书容听罢沉默,想了想才问:“傅大人何以称其不俗?”
“若只论前两题,我愿评他入三甲。”
“然这最后一题足可见其鼠目寸光。”贺书容对孔一文的评价毫不留情,“太后自祺祯元年至今理政十六载,废弊病整田户,北和濮真南安流民。如何牝鸡司晨?如何危?”
傅仪逊点头:“可惜啊。也是个人才,若加以点拨,不知能否明白过来。”
贺书容默了默,似有感慨:“有时候我看着太后拿着琉璃片子看奏折就想,她那并不宽厚的肩,是怎么挑起这样重的担子的。说来谁能信呢?出身贫寒的民女,扶着大越已走过了十六个年头。”
“太后不容易啊。”傅仪逊也叹,浑浊的双眸颤动着,“说句不好的,农民起义、边关战乱、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