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
来,而夏昌躲在里屋不出来。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真的没钱。没人知道。
门框年久失修,木质松脆,但上面贴着今年最新的春联。
门外的地面坑洼不平但还算干净。
多像个普通的家庭啊。
她听见里面似乎有人说话,抬手敲了敲门。
白春的大嗓门隔多远都能听见:“谁?!”
夏锦再次拍了拍门。
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门从里面被使劲拉开:“敲门又不说话真的要死啊......”
看见夏锦的脸的时候,白春愣了一下。
“哟,大小姐来了。”
她笑得有些生硬:“来给你爹送钱了。”
夏锦的目光忍不住往屋里看去:“夏昌呢?”
白春并没觉得她直接叫她“父亲”的大名有什么不妥,稍稍让开一条缝隙让她进来:“里屋呢。”
夏锦按照她的记忆走了进去,来到里屋。
她进去的第一眼觉得,里屋的陈设其实没有任何改变。但第二眼再看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太旧了,仿佛这里自从她被赶出去后再也没人来过。
夏锦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床上。
这算是她此行的唯一目的。
夏昌平平地躺在床中央,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能动。
看到她来,夏昌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短促微弱,夏锦听不出这一声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白春也跟着进来,嘴不闲着:“你不知道有多难伺候,一天三顿饭,少吃一口都闹得人睡不着觉,吃多了半夜还要给我叫起来上厕所!”
她手也不停,掐着块看不出原色的抹布在床头和柜子上擦来擦去。
夏锦略低头,看着夏昌的右手不自觉地抽动着。
这双手也曾在她很小的时候牵过她,走过马路,走过山坡,从口袋里掏出几毛钱递给小卖部老板买一支冰棍给她。
但这双手后来也曾在白春将她打出去时迅速将门锁上。
哪个是真的他呢?
夏锦收回视线坐在床边,对着白春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有赡养义务。”
白春面色一喜,但还未等她说话,夏锦又道:“但你要知道,这些年他从来没抚养过我,我中学的学费刚刚还完,大学的助学贷款还没还上。”
“既然你要算,我们也算得清楚点,给他的费用里我要先扣掉还贷款的部分,剩下的钱我会每年两次分批打到夏昌的卡里。”
白春被她说得一愣愣的,只听懂了“给”和“扣”两个关键词。
“扣多少......”
夏锦忍不住笑:“有就不错了,还计较多少?”
她站起来:“春姨,别太贪心,夏昌但凡还活着,你们就有一笔收入,但他要是不在了,我们两个可没什么关系。”
夏昌的意识还在,听到夏锦的话再次哼了起来,好像是想说话。
这声音很像低低的泣诉,夏锦听不得,快步走了。
她一直走到巷子口才停下。她走得太快,心在胸腔里狂跳,
巷口有卖四果汤的,她立即扫码买了一碗,几口喝掉,这才好了点。
这个地方不好,夏锦想,以后不来了。
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来了。
-
回家路上。
夏锦正好路过博物馆,恰好看到一群人从里面出来,沿着楼梯走下来。
为首的正是百里疏。
她在阴影处,那些人没有看到她。
“这个天气去现场,我真的对馆长无语了。”在后面的男生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是百里,没人爱去那破地方啊!”
一旁的人给了他一拳:“你小点声啊,百里在这呢,他可是馆长最爱的弟子,小心告状。”
他们也没真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是日常开玩笑惯了。
百里回头:“陈泽是吧?我记得了。”
陈泽快步走到百里身边,一脸痛苦:“不怕,馆里缺苦力我知道,我就是想不通,工地上那么热你到底喜欢它什么?”
大家纷纷起哄:“是啊!传授一下呗?”
百里身上还背着他那标志性大包,胳膊拉着包的带子,显露出臂膀上结实的肌肉,引得陈泽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
百里嫌弃地拍开他。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转过来,夏锦的身影就这样暴露在他们眼前。
百里疏站的靠前,他最先看见她,有些诧异地想跟她打个招呼。
一群人也都转了过来。
夏锦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正在工作时间,每个人都跟百里疏一样背着背包,皮肤黢黑,状似民工。
她并不想打扰,心情也没完全恢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