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13.

何除和伊时都默契的没有想过未来，仿佛这样过一天是一天，只是何除的阅读量在增加，而伊时呢？

如果伊时真的是梦中的少女，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是不是会像他一样，没有变？

可这一回，她没有对他说过一次“喜欢”，只是无论之前遇到多大的事，都会笑着面对他。

似乎这就是她的报答，不把坏情绪传染给他。

“可是，我们毕业后，不都会各奔东西吗？”

何除忽然间能够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当着她的面喊不出她的名字的感受了。

他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虽然他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可内心总会期待她的出现。

‘见到你就高兴。’

伊时没有将何除带入自己的未来，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但她不想让他为她做什么。

她知道，何除是有大本领的人，是有光明未来的人。

与她不同，她弱小，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

“这个地方不好，我当然希望你能去其他的地方，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只是最好不要碰上刘家的人。”

伊时没尊重他真实意愿，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最终的归宿。

路边的算卦的，不都是骗人的吗？

什么叫做，她活不过十八岁？

她明明和常人无异，为什么会活不过十八岁？

何除抓住伊时手腕，与之面对面。

“难道你还没意识到，我的感情吗？”

“你可以依靠我……”

“我一直都明白，谢谢你。”

伊时知道，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悲伤，被命运判了刑，这种事，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更不会说出来。

之后的日子，伊时都会躲着何除，何除依旧在原地等候。

‘除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被牺牲。’

“……你又做错了什么呢？”

手中的书本，似乎变成了沉重的石头，如果自己读书是为了她，而现在却把人再次弄丢了，那读书还有什么意义？

14.

哒、哒、哒……每一步都踏出了声响，是急促，是犹豫。

何除不知道自己见到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就在他快要到达二楼走廊地板，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潜意识比大脑思考的更快，何除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那个身影。

“伊时！”

那天祭神仪式，她也是这样倒下，他也是这样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祂是被神选中的人，或者说是，祂是不小心掉落至人间的神。”

谁的声音？这句话，是他刚才合上的书！一本关于神祭的书。

来不及多想，他抱起她，直奔医务室。

一如过往，她的体重还是很轻。

来得及吗？何除很疑惑，她看起来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血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如果他不在那里出现，那么她就会跌落。

几分钟前，罪魁祸首刘诺荣突然出现，还带着伊时最讨厌的东西。

弄得伊时疯狂，众人想拉住她却怕被她误伤，认为是她神志不清。

可她句句实言，只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才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阴谋……看似与常人无异，却活不过十八岁。

伊家就在昨天，被吞并了，连骨头都不剩下，伊时的父母被设计入了狱，她的弟弟则溺水身亡。

她无法指认凶手，就连当事人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们。

凶手只需要几句话，便能指着他们走向歧路。

“世界上这么多人，少你们几个怎么了呢？”

刘诺荣一见到她，就对她说了这句话，可是除了她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她把人引至人多时，对方却突然演起戏来，反倒是倒打一耙。

这人间把她伤得好苦，她不愿再来了。

至于……那份感动，希望他能够离自己这样的倒霉命远一些，过更好的生活，遇到更值得的人。

次日，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平躺于医务室简陋病床的少女脸上，其安静的面容像是睡得很熟，等待着谁将其唤醒。

然而这个早晨却并不安静，敲门砸门的声音暴力非常。

拉开那帷帘，却发现还有一名少年趴在少女旁，也像是睡着了。

破门的巨响却丝毫未影响到两人的睡眠。

少年与少女十指相扣，怎么掰都掰不开。

“留在这里也好，远走高飞也罢，最想去的地方，是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