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
自有每个圈的生存之道,念云衣深知自己还没那个本事与资格,去随意将之打破或践踏。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恪守本分之余,尽可能学会并遵守了。
一定意义上人类这种族群,个体在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都是需要尽全力将自己与周边人同化的,这样才不至于被轻易枪打出头鸟。
而红姐显见就绝对属于这其中的佼佼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业务打得不是一般的醇熟。
几乎三言两语间,就能把每一位周边与她交谈的名编大导等,给拍得浑身舒坦。跟做了什么身心皆宜的大保健一样,一个个迷迷瞪瞪飘得不行。
念云衣也渐观察上了瘾。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刚才的那茬就好像过眼云烟,最开始念云衣自己还曾有余惊,深怕不知突然什么时候,那位会再朝自己发难或怎样。
但等了良久,对方都再没动静,只是兴致寥寥的半阖着眼,单手撑臂,歪靠在自己座椅中。
满桌的也没有哪个敢不长眼,把灌酒那茬用到他的身上,所以邬玉就基本全程只跟身旁的那两位年轻人偶有几句交流了。
也还是对方因为什么而凑近了问他,他再半懒不懒的依旧姿势不变,或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或拧眉轻啧一声。
念云衣猜想,后面那种,应该是他的一种独特对什么表示不认同意思。
邬玉的位置距离念云衣这里,还很有一段距离。因为这个包厢大,光这一桌,就足足摆够了三十好几张椅子。
眼下也基本被坐满了,而念云衣并她的经纪人,就只是在这个资本圈里的最下层罢了。所以她跟对方的位置,几乎是隔着一张大圆桌的最那端,与最这端。
虽两人几乎属于面面相对,但其中横跨的那足有五六米距离,可不是开玩笑的。
念云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哪怕就是现在当众蹦出个响屁来,恐怕距离自己最远的邬玉那头,都得对此无知无觉。
警惕了良久发现确实安全,念云衣松口气的同时,就也放心的把自己注意力,全部投诸到了身边的红姐、以及与红姐交谈的几位导演编剧等身上了。
与远远挂在天边看得见但摸不着的那一轮冷月相比较,还是这几位,以后与自己的交集才会更大更多。
也是她需要日后真正用心去应对的、与自己关系最近最直接的顶头上司级,念云衣不自觉侧了侧身,越发竖直了耳朵。
听红姐捧场:“我就说韩导您的这部电视剧,一定能再爆。瞧瞧,砸您的投资方,这回多到恐怕是要把您的口袋都给直接砸穿了吧?”
对方严肃的脸上收敛着笑,口道“哪里哪里”,跟红姐来回推拉几句。
这时红姐见跟对方也把感情联络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试探性地稍带提了句:“诶对了韩导,给您看看我手下才签的这个新人。”
一边跟韩导笑着,红姐身子往旁边让开些许,空出的地方,正好够将位于他们身后侧手位的念云衣给露出来。
怕念云衣不懂或紧张,红姐还隐晦的后撤手,略微往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
念云衣便立刻会意的先是抬头,冲前方人落落大方笑了下。
又听红姐旁敲侧击:“就是不知道韩导您的这部戏里,现在还缺不缺什么小角色?有没有能赏给我们家这个小姑娘,借机露露脸的地方?”
迎着对方审视看过来的目光,念云衣这才礼貌点头打招呼道:“您好韩导,我叫念云衣。您的上部剧《宫深》,我之前作为一名狂爱粉,也很是有认真追过的,前后看过了不下三遍。”
对方意外的有些诧异点头,一下看念云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专注。
一个是这小姑娘姿容出众,在这盛春季节即便只是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T牛仔裤,脸上脂粉未施,依旧不免让人见之忘俗。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红姐的眼光毒辣了,当时小助理还说既然是要去见资方,自然该赶紧将念云衣拉到商场以及美容室,从头到脚好好置办一身行头才是。
红姐却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绝色的美人,那必须得扛得住素颜才叫真绝色。再说这圈里那些大导,妆后什么美人没见过?
大鱼大肉过于荤腥的,早已经吃腻了,还怎么稀罕?倒不如这时候红姐偏给他们端上来盘爽口小菜,素素静静又鲜鲜亮亮的,那才叫个正中其怀。
且一个新人,上来就打扮那么花俏干什么?不免落了下乘,让人觉得市侩与俗套。
这不就想啥来啥吗?看现在韩导对念云衣多上头。
二个,却是她所提到的这部剧,正巧说在了韩导心坎上。
韩导如今其实已经年近五十,曾经在导演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一混,就硬是混了有二十多年。虽说期间每部剧的成绩也没多差吧,但就是一部没爆,属于不温不火,勉强够看的级别。
好像老天注定,就是要让他永远这么不高不低的不显眼飘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