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礼数

次日一早，余书瑶就在灶房里忙活，她准备了两份豆子，一份是新鲜的，一份是晒干后没有水分的，又打了两个鸡蛋，将新鲜的豆子倒进蛋液中，搅拌均匀才放入锅里，准备蒸个豆花蛋羹。

另外一份晒过没有水分的豆子余书瑶打算用来做豆浆，她昨晚就提前浸泡好了，今早捞起来用石磨磨出来，再用布袋过滤去豆渣，之后就是将过滤完的豆浆煮沸，杀菌、去除生味。

顾风遥今日要出门，答应了罗寡妇替她家的儿子开蒙，刚打开门就迎上了余书瑶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淡淡道，“窈娘子这么早就来顾某门前等待，又有何事？”

瞧瞧这话说得多不近人情，就好像她是个麻烦精似的。

余书瑶只当没听见他话中的讥讽，微微一笑，“先生昨日不是说想喝豆汤吗，我今日做了豆花蛋羹和豆浆，特地过来请先生尝尝。”说着视线落在手里的食案上，示意她是过来履行承诺。

顾风遥默了半晌，又退了半步，侧开身让她进来，余书瑶这次倒是没待多久，把豆花蛋羹和豆浆放下就走了。

她今日与月娘子约好了一起去后山挖野菜，想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别的食材或者药材。

虽然她如今靠着种田能勉强饱腹，但是夏种没来之前，她也只有手里那一点大豆。

余书瑶和月娘子约好了时辰，两人一同朝后山走去。

路上，余书瑶和她说了明日去镇上售卖第一批种子的事情，两人商议过后，余檀月欣然答应，称道要与她一同前去。

余书瑶思忖了一会，日后这些事情也都要交由月娘子负责，正好这次提前过去适应适应，就答应了。

只是驴车上又多了一个人，怕是回去后要和顾风遥知会一声。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山。

后山不大，山上没有野鸡野兔之类的活物，鹿鸣山被封的那几年，没有生计的村民只能日日来后山挖野菜，久而久之，这山就被薅秃了。

余书瑶和月娘子只能往深处走，外围的那块地被人来来回回的踩踏，没个几年修养估计是长不出新的野菜了，她带了背篓过来，除了野菜，竟然还发现了蘑菇。

一旁的余檀月见她有采摘的意思，急忙道，“窈娘子快扔了罢，这毒蘑菇吃了会死人的。”

刚拔出来的蘑菇沾了泥土，余书瑶用手小心地抹掉上面腐烂的枯叶，对她说，“我认识这种菌菇，这个不是毒蘑菇，煮熟了就没事的。”

野生菌菇用来熬汤一定鲜美，她将背篓里的草编提篮取出来，打算再多找些蘑菇。

余檀月愣愣地点头，心里想到窈娘子这么厉害的人，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

余书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自家院子外挂了盏灯笼，她走近然后一口气吹灭，心想月光这么亮，点灯笼怪浪费的。

洗了手进了灶房，看了眼隔壁屋的灯烛还亮着，余书瑶摸着下巴，余光落在今日采回来的蘑菇上。

要不拿顾风遥试试毒……啊呸，给顾风遥熬个菌菇汤？读书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啊。

将菌菇洗干净了，切去根部，没有油和其他调料，余书瑶翻炒过后就直接加水开始熬，直到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响的时候，她又从陶罐里扒拉出几粒盐扔进去，盖上锅盖继续熬。

揭开锅的时候，浓郁的菌菇味扑面而来，余书瑶盛了一碗，小小地撮了一口，原始菌菇味十足，味道出乎意外的好。

在灶房里喝完整整两碗汤后，余书瑶才缓缓地敲响了隔壁屋的门。

“先生，我熬了菌菇汤，要不要喝一些？”

“放在那吧，我等会喝。”

顾风遥没看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余书瑶点头，将菌菇汤放在他面前。

“还有什么事？”顾风遥随手端起来喝了一口，漠然看向她。

余书瑶没吭声，眯着眼看他，心里觉得古怪，怎么眼前的人……好像离她越来越近了，近到余书瑶又闻到了那股清冷的书卷气。

她没忍住凑近闻了一下。

顾风遥僵住身子，低头看着缠过来的女子，胳膊横揽在他腰上，手也不老实地摸来摸去，默了半晌，忍着怒气道，“余书窈，你发什么疯？”

完蛋大概是中毒了，余书瑶晕晕乎乎地想那碗菌菇汤……不然怎么会看见顾风遥顶着偌大的血条朝她走来，随着怒气值的升高，好感度分数刷刷地往下掉。

“好感度急剧并持续下降至88888888点……”

还在往下掉！

系统在一旁补刀，「生命值负债上亿，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就等着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吧。」

“不要！”

余书瑶一个激灵，目光清醒了一瞬，支支吾吾，扭捏又尴尬地说道，“应该是菌菇没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