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的气氛,咳咳两声清了嗓,兴致勃勃地一一给美酒做起介绍来,他首先端起酒杯,放到鼻尖轻嗅一番, “这款溧阳乌饭酒,色黑,味甘鲜,口不能言其妙,你们还是得自己喝喝看。”
倒酒时太过慌张了,她甚至没注意到这酒非白非清,而是乌墨一般的黑,静静填注在白瓷绘五彩的小酒杯中,似有吞噬所有烦心事的魔力。
萧煦抬手鼓动他们尝一口,徐祈年心中欣喜,难得爽气地一饮而尽,姜与乐也乐意尝个新鲜,慢慢啜了一口,发出嘶的一声,酒终归还是酒,底子里带着一股烈性。
萧煦很满意他们的表现,马不停蹄地拿起第二款酒,给自己和徐祈年斟上,边倒边介绍, “这是常州兰陵酒,味之清远,独此一份,玉卿,你快尝尝。”
姜与乐酒杯中的乌饭酒还余大半,萧煦并没有强求她喝完,反观徐祈年,只一杯下肚,却已面色潮红,萧煦还不依不饶,他半推半就地喝下了,心中暗自感慨这副躯体的脆弱,遥想以前,他都是对瓶吹的。
“玉卿今日可真给我面子,来来来,这第三杯啊是金坛于酒,有甜、涩二种,以涩者为佳。”
徐祈年手肘半撑着桌子,连连摇头, “我真喝不得了。”
萧煦只好自己一人独自倚窗小酌,姜与乐看他有些落寞的模样,给自己斟满了,举杯对碰, “萧小公爷在想什么呢?”
萧煦轻呼一口气,望着底下沉沉浮浮的水波,手支着额角,语气淡然却透着一分寂寥, “我在想那个老头。”
“哪…”今日接触过的人太多,话说到一半,她猛然想起,默默点了点头, “那个为独生女报仇的老者?”
“嗯。”萧煦一饮而尽,眼角耷拉着, “他都那么老了,还要为自己的女儿去拼命,值得吗?还是个老来子。”
姜与乐听得云里雾里的,捡起一小块荔枝膏放入齿中慢慢咀嚼,理清思绪,反问道: “你是觉得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不值当吗?即使她是那个老者的女儿?况且,老来子本来就比较容易受宠欸。”
萧煦忽地一愣,继而装作无事发生地笑道: “我哪敢轻看女子呢?我姑妈是整个大晟朝的掌权者,而我对面,正坐着一位冉冉升起的女官,我怎么敢小觑女子啦。”
姜与乐沉默着微笑,因为女子掌权所以才对女子有敬意,如果太后失势,那么这份敬意也会随之消失。
萧煦也沉默了下来,转头看向窗外,眉间的隐隐升起郁色,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一阵的凉意随风潜入,吹得带有三分酒意的姜与乐清醒起来,半醉的徐祈年也感到浑身舒适,迷蒙着双眼呢喃道: “人人生而平等,女子…不差。”
姜与乐听得一激灵,浑身如电流刺过一般,紧抓着徐祈年的腕子,目光里闪着惊奇与兴奋, “徐祈年,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我说,女子不差,这酒劲好大。”
姜与乐坚信自己听到一句十分超前现代的话语,但内心又不敢相信,所以急着求证, “不,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
谁知萧煦突然转头,文邹邹地诌了句诗,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一副颇为感慨的模样惹得她眉头一皱,今天这两人怎么回事,一个忧愁不已,一个…算了,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