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魏襄原本想要做的事。他过来的时候，周雪韶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不曾看那才从水里出来的二人，魏襄将周雪韶带离了这里。

“小心脚下。”魏襄出声提醒。

周雪韶顺着他的话音看了眼，而后抬起步子跨过一道门槛。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

魏襄明白时机不对，将她送回了徐家后院。在入口的随墙门处，他把手里褪下的祥云坠子连带着一根红绳交还给周雪韶。

因她迟了一会才从接过去，魏襄更直接一点，抬起她的手将那根红绳系在她手上。

他仔细地将祥云坠子端端正正放置在红绳中间，动作轻和，

周雪韶垂眼看着他是如何系上、扣紧。

“别再弄丢了。”魏襄离开时说道。

周雪韶心里沉沉的，一直没入内。直到园中人出来，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周姐姐”，迎面走来的少女一见到她脚步都轻快许多。

裴姗拿着自己夺得的头彩，向她诉说起方才最末一轮投壶赢得是何等的惊心。因她与徐家小妹俱是九箭九中，到了第十箭，场上众人屏住呼吸，裴姗一箭入壶，而徐家小妹的准头极高也稳稳落下箭矢。

二者十发十中，徐绮芸便提议再加一箭，裴姗胆战心惊稳中箭壶，而徐家小妹用力稍有偏差斜了方向，于是第十一箭只有裴姗落中。最后的头彩自然归属裴姗。

裴姗说罢。

“方才怎么不见周姐姐？”她想起之前周雪韶忽然就不见了。

周雪韶不好回答。只说自己那时觉得气闷，有些不舒服，出去转了转，这便回来了。

裴姗没有深究。

她将所得奖品与周雪韶还有裴氏姐妹分了分，筵席结束，向徐绮芸告辞后，高高兴兴地出了徐府回去了。

晚间出云小院。

周雪韶深思熟虑过后，从房门角落里找到了魏珩此前传来的信笺。

她重新展开信笺，一字一字地查看。过了一会，竹苓递上纸笔，周雪韶于清灯下给魏珩写一封回信。

-

宋合珠落水的事被藏了下来。

周雪韶在裴媛开口之前就知道她是为了这事来找她。

“合珠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已经想通了，她与绛弟的事情……”裴媛沉着声，观望着她的神色，见到她无甚反应，裴媛才接着往下说，“合珠与二弟本来也没什么事。雪韶妹妹，你说呢？”

没有去看裴媛，周雪韶摇了头，她没什么想说的，裴媛向她问的本也只是她的一个态度。

周雪韶如此表示，正是裴媛等人乐意见到的。

周雪韶其实不愿意回想当日宋合珠落水时的情景，那画面总让她觉得熟悉，会让她回想起那时景昭侯府中发生的事。

周雪韶不喜欢回忆，裴媛明里暗里提到的事她也不在意。再与裴媛说上一二句可有可无的话，周雪韶便自行离去了。

在她走后，一直躲在里间的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裴媛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

“我不管宋家是怎么想的，总之你与绛弟绝无可能。”冷冷刮了一眼小声哭泣的宋合珠，裴媛语气绝决。

“可从云哥哥入水救我，一则与我名节有关，二则我想报答救命之恩，这都不行吗？”宋合珠欲辩驳。

裴媛嗤了声。

“如今北边的胡人都能入朝为官，你们宋家还当是二十年前，衣衫尽湿便是辱了你的名节？”

“至于救命之恩……”

裴媛面无表情，“那你是要给绛弟做妾还是做通房？”

一言之下，宋合珠面色凄白。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一声猛烈的爆发，宋合珠伏在地上哭咽不止。

院外，裴绛踱步。

周雪韶出来后看见了他，互相见了个礼。

“表妹。”裴绛上前。

周雪韶知他有话要说，慢了脚步。

“宋姑娘之事，为难你了。”裴绛如此说道。

周雪韶瞥他一眼。

她倒是不觉得为难，怎样决断，他们一早就有了结果，不是么？

裴绛纠结了一会，说道：“当日宋姑娘约我一见，我以为能够借此机会讲话说清，哪能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她当时突然就往水里跳，我来不及反应，我……”

裴绛缓缓言说。

他救了人，他本不应为此纠结、懊恼，但今日局面却令裴绛陷入困境。

周雪韶安静的听着。在裴绛说完之后，点了下头。

“我不知道会这样……”

“宋姑娘那里大表姐也已安抚好，如今已然无事，表哥不必再为此忧心。”

“嗯。”

走了一段路，再接着往下走，裴绛便不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