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碰花瓣,“哪里折的?我还从未见过。”
“我爹种院里的,我特地挑了要开花的枝来。”弦误不慌不忙地将梅枝找瓶子插上。
“时相知道不会揍你吗?”枳风含笑,江午也跟着发笑。
“没事的,我现在抗揍了。”
许无名的脸上也浮起一阵笑。相较于破庙初见,许无名身上收拾的利落了很多,胡须也被修剪的整齐,唯有那把剑仍用破布包裹着。
师祖说起剑绝前辈时,总是带着声沉叹息,云惊剑许无名,萧萧肃肃,剑出云惊。眼下倒依稀从斑白的两鬓间可窥见其当年的风采。
毕竟能取出云惊这二字的,想必几十年前也是个明亮的少年。
“越发玩闹。”听起来似在训斥,许无名唇角轻扬。
“最近跟剑绝前辈练的怎么样,要不要给我舞一段?”枳风摸了摸弦误的头,笑不知愁的年纪可真好。
“可姐姐,我今日未佩剑。”弦误刚想拔剑,方才想起今日他嫌衣袍厚实,慎独便挂在房中了。
“无事,我只是随口一提,看前辈面上也知你最近进益颇多。”
许无名拔出云惊剑,递给弦误:“用我的剑。”
这位剑绝前辈很少拔剑,便是拔了收剑也很快,跟拔出剑要钱似的,能省一文是一文。平常人哪能细细瞧。
剑身华美修长,金色星纹遍布剑身,剑柄乌木银嵌,很难去想这样一柄剑,破布包裹下,承装它的剑鞘是什么模样。
弦误脱了身上的大氅,挽剑行云,好不快意。是时风骤,弦误持剑破风折雪。少年
薄风低云暮,银雪映寒光。
他确实有天赋,短短半年,武功进益颇快。
听说其文治上肖其父,时相又是状元出身,也不知他是从文从武。
弦误舞的起劲,许无名近身直接将剑夺了过来,自己使出了那套云惊剑法,配得上那句萧萧肃肃,剑出云惊。
“也不知天下有几人能见此场面?”枳风赞叹的很由衷。
一旁的江午甚至想抱着许无名的大腿拜师父。
“你跟曲无尘挺像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枳风也没接,让上官白白去酒窖里取几坛梅雪醉。
弦误因着舞剑,额头上一层细汗,双颊绯红,本来束齐的发髻都松散起来,连脖颈上本在内里挂着的长命锁,都给翻腾出来。
枳风给他拿手帕擦了擦,又给他修整了下仪容。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你好好塞好,万一掉了。”
“无事的姐姐,这绳子结实着呢。”
江午看到许无名的眼睛,有些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给枳风打眼色。
他是江湖之人,知道许无名亲自将自己眼睛划瞎,不禁有些可惜。
正要开口,枳风轻摇了摇头。
“姐姐,听说你今日在宫宴上中毒了,现在可好了?”
“谁告诉你我中毒了?”
“街上人都在说。”
“算了,随他去,要不干脆就说我快死了?勘破天机,有奸佞之人,欲窃国害命。如何?”
弦误当真认真思索起来。
枳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随便说的,真要如此,还不乱了?”
笑着笑着,枳风的笑声便止住,笑便停在脸上,抬手置于眉前,眯眼抬眸看了向院中,雪光有些刺目,便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这雪年前是停不了了。最好还是能过个好年罢。”
摇头了一会又问道弦误:“弦误,不妨我们猜猜雪停的结局?”
江午喝了口茶,往后挪了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话听着不太像是能在正规场合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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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侍女走了过来,面露喜色,方才听到的铃声正是她们皮靴上的铃铛发出的。
“我们小王子转好,我王请神医过去。(古丹语)”
“请神医在此治疗我儿,事成之后,我必倾举国之力给神医想要的。(古丹语)”
富贵翻译给任风起和江未,任风起连连点头。
“我们只会在此半月。我们先前也同将军商定了,陛下可也同意?(古丹语)”
女王回的很短,带着上位者的轻视:“自然。(古丹语)”
“希望如此,神明会护佑于您。(古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