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相
熬过了拜相大典。
她倒没什么,宋睢倒是激动坏了,时相打趣道:“他中探花时,也只顾着撒了欢的游街,哪里那么激动过?我家小子若是如你一般出息,也谢天谢地了。”
时相同宋睢是同年,自然比另外两相来的亲近些。逄相同时相虽是同年,却是想看两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抵是不太相同的。
“说起来你家那小子最近都没瞧见过,去游历了?”
“勉强算是,瞒着我跑到了江南。前些时日那地方多灾多难的,他倒是全须全尾的回来,还拜了师父。”
“男儿志在四方,你别拘着他太严。”
枳风呛声道:“是啊,确实不严。”
湛星远远的在宫门口等着枳风,臂上搭着青色的披风。
“小王爷是在等阿橘?”时琛说的温文尔雅,让人琢磨片刻才能察觉出长辈调笑的意味。
“对,他在等我。”枳风径直将手伸过去,由着湛星搀扶,仿佛寻常无比。
宋睢冲着枳风使了眼色,轻声道:“橘子!”
枳风扭过头,不去分说,只缓缓的登上了马车。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时琛道:“你宋睢在意过影响?”
“……”
“我家小子回来了,你这儿女若是有空,不妨来我家坐坐,给他长长见识,一天到晚非要闯荡江湖。”
“……你觉得,我能在这俩前边说上句话?”宋睢叹道,“不招人烦就不错了。随什么不好,这俩把他娘同我的臭脾气全随下来。”
“就这样定了,孩子还小,多交个朋友,到时候带着贤侄贤侄女一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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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走到古丹了?我们不是往西走的?”
“应该是往北走了,过了古丹,就到西戎了。”
西域的商路,大都是沙漠戈壁,再加上这封西域舆图是兰因给的,走的并不单单是商道,商队能避过沙匪,找到绿洲,已是不易。
“西戎在北边?”
“司南为什么指北?”
任风起当即往自己脸上轻拍了一巴掌:“哥,我错了,别问为什么了,好不容易才将橘子那师弟山楂给哄睡了,别回头醒了再问东问西的。”
任风起忽然脑袋一歪,商队停靠的位置是在高处,他便自然瞧见了远处的火光:“你看那火光是什么?”
“古丹同西戎毗邻,应当是它对古丹用兵了。你看那边的火的形状,那是西戎的鹰信,每次大胜都会点燃一个这样形状的火堆。我去喊人,我们得赶紧走。”
刚打完胜仗的军队,最需要什么,补给,赏赐。
他们商队若是直接过去,不是待宰的肥羊还是什么?
“我去先把火给熄了。那我们之后去哪?”
“先跑,路上再看。”
商队收拾很快,半个时辰便将东西装车上路,富贵坐在马车上晕的想吐,强撑着同任风起陈困一同商讨路线。
“往西应当是一片沙漠,我们刚刚从大漠横穿过来,补给不足,恐怕很难原路返回。”
“那这条路呢,从边境七城之一的韩城回大肃。”
“回了大肃,再出关恐怕就难了。”他们出关,一半求药,一半探查真相。回了大肃,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搭上的黄金几万两但还是其次,枳风和兰因的身体可还能撑到他们再出关前往西域?
任风起忽然瞧到韩城有处虚线,通着西域鹿紫国,而不必翻过大漠或者到西戎境内:“到了韩城,我们不进关,从这条路走呢?”
“那条路我先前问过阿兰,他说那条路时通时不通,不巧的话,遇上风沙,恐怕要滞留几日,若是补给不足,恐怕难行。”
“我们到了韩城,带足补给,不就好了?”
“倒也可以试试。”
一旁不怎么发话的陈困道:“那地方我走过。”
“老爷子,那你可还认路?”
“我老了,但我不傻……”陈困对着任风起的脑袋轻轻来了一掌,“十五年前,这边境七城的附近商路,周围国家,我也走过不少。”
“您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们当时都在开拓大肃的一处生机。”
“算了,边境七城的事,我要不说,等到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没了后,就真的没人知道了。今日讲与你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