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这神仙日子,还有烤兔子吃。”任风起掏出匕首就要割肉。
“用师父的。”湛星有些警惕的看着任风起,生怕那把匕首是任风起之前藏靴子里的那把。
“切!”
枳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看刀把刀鞘这匕首也有些年头了。上面镂刻着灵蛇纹,这不是中原的制式。
刀身泛着寒光,表面纹理双蛇交缠,又似乎是中原的锻造方法,不难看出这匕首大有来历。
而这把大有来历的匕首,正被枳风用来切着兔肉。
枳风先将兔子腿分了一人一只,余下的部分片下来,盛入盘中,又给几人的盘中匀了匀肉。
千秋看了看其他几人盘中的肉,盘中却未如他所料多上一块肉,心头没由来的酸了下。
因着几人烧烤的原因,几人多多少少沾些灰尘。枳风灰紫的罗裙,边角已经染上了醒目的炭黑色。更不必说千秋的白衣。湛星今日穿的黑色,脏污虽是不明显,脸上却也花了。
姑娘无比自然的拿起手绢,给那玄黑色的少年轻柔的擦着脸,右脸的小酒窝一直显着,灿烂的有些晃眼。
“你们吃的好快,我盘中的肉还未用,你们分了吧。”枳风吃了只兔前腿,已有七分饱,看三人盘中都见底了,将盘都往三人跟前放了放。
“阿秋,你多吃些,想来今日吓到了。”任风起好心的挑了块大的肉夹给千秋,丝毫不记得被吓到的还有他。
“我就闻着哪有味,你们四个知不知道这是阿图特地养的兔子?”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句话,众人都吓了一跳。
来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不是曲无尘是谁?
湛星了然,将自己盘子递给了曲无尘,曲无尘瞧了一眼,未有动作,脸上也未曾有些表情。“师祖,吃一口,你尝尝,我烤的。”枳风直接夹了一块放到曲无尘嘴边。许是抵不过枳风的撒娇,曲无尘倒是像样的尝了一口:“味道尚可。”
“前辈坐下歇会?”千秋慌忙靠旁边走了走,将刚才坐的大石头给曲无尘腾出来。
曲无尘也不推辞,掸起衣袍,端坐在石上。“前辈再尝尝?这些我们还未曾用过。”任风起也将刚才枳风那盘肉递了过来。
“你们这些小鬼头。”老爷子无奈的叹口气,语气十分亲近,“让你们来是帮忙的,结果你们来烤北海阁的兔子。”
曲无尘看了看站在一旁诚惶诚恐的千秋,少年五官精致疏朗,清风朗月一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颇有礼仪;“孩子,你叫千秋是吗?”
“是,晚辈千秋。”
“不必如此拘谨,我都说了,你们是阿枳的朋友,便是山海的客人。清霜派的事情多亏你施以援手。这点,我山海也会铭记在心。”
任风起也在一旁站着,少年的心却随着远处的飞鸟没入山林。湛星偷偷踢了任风起一脚,召回了他的思绪。
“任风起,有朝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名字。也不知何门何派,教出这般俊秀的孩子。”
不,不是“有朝一日乘风起”的风起,是“穷巷秋风起,先催兰蕙芳”的风起。
有个名字挂在嘴边,任风起却觉得它堵着喉咙。三月还带些凛冽的山风都吹不平他此时揉皱的心。
“在下无门无派,不过一个江湖小卒,得江湖很多前辈指导,才有幸学了身功夫。”
曲无尘看着他大笑起来:“老夫老了,但也不是两眼昏花,你是朝廷的人。”
任风起心里一紧,想来枳风、湛星倒是接纳自己,应该不会提过他的身份。但山海隐世,想来是不愿让他这种官府中人留着的。
“师祖...”
“在下...近两日叨扰了,待会在下便下山去,也不会同人提起北海阁位置。”
曲无尘笑得更甚:“老夫说话有那么吓人吗?老夫只是看出来你身份,又没说其他的。我都说了,来者是客,阿枳、湛星愿同你们亲近,带你们来此,便是接纳了你们。你且放宽心在这呆着吧。不过...”
“不过,阿图的兔子别再吃了。”曲无尘便起身走了,仿佛什么都没问,却又什么都知晓,留给众人一个飘忽的背影。
几人都吐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枳风总感觉湛星看向她的眼神带些同情。
肉都吃的差不多,几人便撤了。枳风算着吹雪斋的信件该到了,便同湛星去传信的地方看看,谁知还没来便看到几个年幼些的弟子在那焦躁的看着信件。
见枳风来了,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忙递给枳风信件。
“师叔,你快看!”
信上寥寥几句:靖王欲说掌门出仕。
仅八个字,事情便大了去了,历来七星阁出仕只为辅佐帝王,靖王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藩王前去拜厄,其野心昭然若揭,也欲拉山海卷进夺嫡的泥沼之中。
枳风看了眼任风起,纵是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