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溪的表舅父,都已发了帖子。郑家长辈们在上,但凭决断。”
郑夫人面露惊惶,“你叫他们干什么?和他们经年不来往了,他们凭什么审判我。”
“凭他们是郑家人,日后家祠里都会有供奉。因我母亲好性子,被你拿捏了这么多年。如今,你做的这些事,也该拿出来让族人开开眼了。”
少音把拔火棍靠到一旁,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浮灰,“你要是好好守着郑家的家业,兴许还能凑齐赎金。可你把郑家掏空了,母家又摊上个嗜赌的哥哥。拆东补西,想来没有余钱了。”
郑夫人哑口无言,将脸别到一旁,没有了昔日的嚣张气焰。
少音着意提高音量,“不妨告诉你,周家现在还差不少赎金。没人会借给还不上钱的人,周家如今能指望的,只有你这个身陷囹圄的亲家了。今日凑不齐,明日就是二百笞刑。”
郑夫人脸色煞白,“不!不!周时弘出事儿,娴儿这辈子就完了。”
她六神无主,只得探着身子试图拉扯少音的衣袖,口中央求:“何少音,算我求你,你帮帮忙,再帮最后一次。救救周时弘,给你表姐条活路。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何少音摇了摇头,“郑娴自愿跳火坑,我救不了她。周时弘常年流连烟花巷,郑娴心知肚明。饶是如此,她还借春社和周时弘私会,今日局面全是她咎由自取。我不是佛堂里的观音,没那么多慈悲心。”
像一记霹雳击中了郑夫人,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春社私会?你胡说什么,她去春社是见一位相好的世家郎君,绝不是周时弘。”
说着说着,她疯癫起来,开始窃笑,继而狂笑。她突然面露狰狞,“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娴儿深陷泥沼。往日里你装出一副乖顺,内里却是蛇蝎心肠。”
“乖顺?”何少音一脸心平气和,“我从不是乖顺之人,你现在认清,也不算晚。蛇蝎心肠,愧不敢当,只是从舅母身上学点皮毛。人前笑面虎,人后耍阴招。舅母干了多少损阴私的事,我甘拜下风。”
何少音抬手击了两掌,一个狱卒端来纸笔和印泥,隔着铁栏放在郑夫人面前。
“把字签了,留你条贱命。”
郑夫人膝行过去趴在纸上瞧,“休书?我可是你舅母,你……”羞愤交加,一口气上不来,在原地喘了半日。
“不签也好,等郑家族人一到,家法论处,保证你这条命立时就没了。”
半响,少音补充道:“你要是死了,郑娴就彻底无父无母了。她摊上周时弘,可惜了……”
她冷眼瞧着舅母拼尽全力去够铁栏外的纸笔,斗若筛糠的写着什么,又伏在地上痛哭。
何少音从她手里抽走休书,淡淡说道:“还记得怀远吗?你对一个无辜之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总要偿还的。还有,郑家的家业一日不还回来,你就得一日在这狱中,直到死。”
少音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快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日后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来了,她停下步子,声音似喜似怒。
“说起来我得感谢你。你让我明白,有时候退一步不会相安无事。不过,这明白的代价,对我来说太大了。”
她手持休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狱。
狱外
背身而立的陆戈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转过来,他的目光掠过休书,“只这样就满意了?”
这不是最解气的方法,但却是最折磨人的方法。
少音微微一笑:“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让她活着,清醒的活着。隔三岔五,递给她郑娴的消息,她只会生不如死。”
陆戈点头默许,又偏头示意她,“走吧,有人回来了,急着见你。”
“谁啊?”她跟在陆戈身后问个不停。
“我认识吗?”
“认识”
“熟吗?”
“很熟”
见他不说,少音愈发好奇,停下脚步赌气,“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拿她没办法,陆戈停了下来,转身对她笑,“何进回来了,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