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绝路被迫做抉择，困烈火生命倒计时（上）

江望琉慢慢弯下身子捡起面前的剔骨刀，一点一点地向帝渐走过去，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一开口便泪如雨下，嘶哑地说：“帝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声声泣血、步步一个血脚印，被雨水一冲在身后形成了一股红流。

帝渐看着江望琉向自己走过来的身影，仰头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似乎自己听到了寒刃穿过心脏的声音。刀尖穿破皮肤，鲜红的血液立刻喷溅了出来。白衣少年就这样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刚刚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此刻再无声息。

江望琉拔出刀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跪在了地上，伏在帝渐的身上失声痛哭，哀恸欲绝。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帝渐想着，死亡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或许是人之刚死，魂魄还在体内，他还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他不仅还能听到江望琉在自己身上痛哭的声音，还能感受到望琉在自己的胸前哭泣的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裳，滚烫的泪在冰冷的雨水之间很快就失去了温度。

帝渐想着，刚才看着望琉哭着走向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其实望琉长得很漂亮。虽然自己没有娶妻生子，但是临终之际有这样一位好看的少年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至此，他觉得也很知足了，毕竟还有那么多的人在没有遇到过这样俊朗的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感觉到身上的温暖忽然消失，他猜测应该是望琉被人拉走了，他听见有人似乎在检查自己是否真的气绝身亡，雨声也渐渐变小了。帝渐在想，阴差什么时候来带自己前往黄泉路？不知道那里会不会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样会有能够忘记前尘往事的汤。

“他已经死透了，江老杜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岑长老有些不耐烦了，气冲冲地吼道，“这回总该知道小琉是被冤枉的了吧！”

江瑜惘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并没有发言，但是却在盯着江望琉的眼睛。酒红色的眼睛里思绪万千，似乎有冰冷、痛恨、憎恶、哀绝、无奈，似乎还划过了一丝不舍。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让江望琉不由自主的一颤。

杜长老脾气也是被激起来了，大声怼回去，“就算死透了这外族人的尸体凭什么留在丞鎏！一定要挫骨扬灰！”

“灵法万千，大火无疆！”杜长老提起灵气施展术法，熊熊烈火向着地面上少年的尸体烧了过去。

近距离的巨大灵力波动让江望琉再也坚持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也因此再也维持不住术法。此时周围的一切开始波动，众人发现异族人身上的血不见了，没有一丝伤口！

提起最后一口灵气，江望琉凝聚灵力抱起躺在地面上的帝渐堪堪避开了烈火，同时一只手附在帝渐的胸口，“山海无尽，灵力尽还。”

人没有事，一头火红的马尾却只剩下了一个兔尾，连缎带都绑不住了，松松垮垮的掉了下来，烧的剩下的头发连颈间都没有到。

帝渐感受到了灵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死恍惚意识到，“你用了幻术！为什么……你……”

看着身边衣服被鲜血染透的望琉摇摇欲坠，帝渐连忙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能有所支撑。

在场的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江望琉居然想要用幻术瞒天过海。琵琶骨被穿尚未康复，最多能发挥十分之一灵力却在众人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时候营造了如此大范围的幻境，甚至都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实施术法的。

不禁有人在暗暗心惊，这是何等深厚的灵力，才九岁就有如此修为，难怪灰的族长如此看重，假以时日必当成为巅峰！

“果然我就说她果然和异族人是一伙的！”

“族长大人，我们险些就被骗了啊！”

“族长大人，您不能再轻饶了啊！”

“族长大人……”

诚然，江望琉杀了帝渐不一定能洗净自身嫌疑，但是不杀帝渐却一定是证明有问题的。

“江望琉，这就是你的选择？”在江瑜惘开口之后，周围再次鸦雀无声。

“是的，父亲大人。”这一次江望琉没有再称呼江瑜惘为族长大人。

“你是对他动情了吗？”江瑜惘的声线没有起伏，就像是在问有没有吃饭一样的平静。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江望琉轻轻地摇了摇头。

“宁愿一起去死，到底是为了什么？”江瑜惘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这么做？

“为什么非我族类就一定其心必异？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外族人一起和平共处？你们都说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昏暗无光，只有丞鎏是一片净土。那既然这样帝渐为什么又一次又一次的想方设法离开呢？同一族人有人会钩心斗角残害同胞，为什么，为什么外族人就不能有好人？”江望琉捂着身上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再一次咳出了一口血。

“人性善恶，难道就因为一个婴儿以后有可能成为一个坏人，就要把这个刚出生还什么都没有做的婴儿杀了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