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坛

”艾莉兹伸手在石台的滑槽表面摸了一下，食指上突然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淡灰色颗粒，若不是这么一抹，白月林还真没发现石台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白，“由于圣灰太细，所以必然会有一小部分留在石台里没有办法清理干净。换下来的祭品表面的圣灰必须清除，圣灰是绝对不能落到石台或者陶罐外面的，那样就变得不洁净，被玷污了，就失去保存的意义了。”

“可是石台上都沾着呀。能不能用手或者用水刷到一处去处理？”白月林问道。

“绝对不行，沾了圣灰的不洁净之物，最终命运必然是被天雷洁净。液体会完全污染石台和陶罐里的圣灰，如果你用手接触了圣灰，确保你的手离开储存圣灰容器的时候没有一个颗粒还停留在你的皮肤上。”艾莉兹搓着手，把圣灰抖落到石台里，态度坚决地说道，“接触圣灰的大前提是，你作为祭司完全相信尔达斯是世间唯一的真神，她在将来某一天会让整个世界重新回归于自然。”

白月林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很满足这个条件。

“换下来的祭品要什么处理？”

“除去圣灰后丢到火里面烧掉。”

“那烧剩下的灰烬呢？”白月林下意识地问道。

“这倒没有特殊的规定。”白月林这一问问哑了艾莉兹，“随便吧，我们之前都是放到另外的陶罐里面保存的。当然，要做上记号防止和圣灰弄混了。”

“既然要好好保存圣灰，肯定是为了将来某一天排上用场吧？尔达斯的神谕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吗？”白月林好奇地问道。

“没有。尔达斯的神谕，大多是对我们祈祷内容的回答，她很少主动降下神谕。说了那么多，你大概也弄明白星坛献祭获得神谕的模式了，也就是请尔达斯针对我们的问题，做出肯定的回答，主要还是我们根据反馈猜测尔达斯的意图。我们能够获得的回答只有肯定与否定，否定的回答还与未响应一致，这就大大增加了解读神谕的难度。如果尔达斯想向我们传达特殊的神谕内容，或者我们想向尔达斯传递特殊的内容，必须应用具体文字，我们就会用到‘沙盘’。”

说到这两个字，艾莉兹似乎是犹豫了，停顿了大约三秒，她才继续说道：“我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不多说，你以后如果接触到它就会理解我的。沙盘中倾倒圣灰颗粒，最终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形成神谕，会比单纯的对错问答内容丰富很多。我不建议主动对尔达斯使用这种方法求得神谕，原因很复杂，这里就先不解释了，你先记住这一点。”

似乎是有什么渊源。白月林点了点头，在心中这样想到。整个轮廓算是清晰了，白月林大概知道自己作为祭司需要做些什么了，总的来说，比想象的简单，只是不知道实际操作起来怎么样。

“我直接示范一下吧。”艾莉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串漂亮而饱满的贪婪樱桃，色泽鲜艳，与以前白月林见过的，无论是在绿岭的还是在星坛的都无法与之相比，“比如说，这串樱桃是我的祭品。”说着，她就把樱桃丢进了石台里，下滑卡在了细小的孔洞上，看上去不变成灰是根本没办法下去的。

“樱桃？这样真的可以吗？”白月林忍不住问道，“好草率，我以为祭品应该是一些更加庄重严肃的东西，最起码不会是什么水果。”

“心意到了就可以，神在聆听祈祷的时候接受的是信仰而不是其他东西。再说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樱桃，这可是有道行的樱桃，用妖精的话说，就是刚刚破了劫的樱桃。”

总感觉不太靠谱。白月林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以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物理安全距离与心理安全距离。

“那么，来问一个问题，以求得神谕吧。”艾莉兹在把樱桃丢进去之后没有大步后退，只是略微退开了与石台的距离，大声说道，“白月林，能否作为新一代祭司，代替艾莉兹继续完成工作呢？您认同她吗？”

几乎是瞬时反应，毫无预兆的天降雷霆，一大串金黄色的光芒笔直地落在了星坛的石台上。能量噼里啪啦爆发的声音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然后电光就消失了——一切发生地如此之快，万里晴空似乎根本没有改变，完全没有乌云和雷暴的痕迹。

只剩下了灰烬。

“恭喜月林姐姐！”不明所以，直到被艾莉兹猛地抱住，白月林这才反应过来，“你被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