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六界才华横溢的文人墨客不胜枚举,让他们即兴赋出脍炙人口的文章简直轻而易举,行酒令堪堪走过一轮就已经出了好几首令人拍案叫绝的好诗句。
最让浅漓佩服的是尽管云屏峰起令句是花草树木等稀松平常的事物,到最后这些人都能有本事扯到她跟夜长玦头上。
借物喻人的手法用得惟妙惟俏,用极其华丽的词藻给她和夜长玦各种歌功颂德,更有甚者吹捧得快夸张到旷古绝今的地步,反而让她很不喜欢。
她思忖片刻,直接将仙侍抄写呈给她的诗句全驳回,语气略有些严肃对众人说道:“诸位对我并不了解,甚至很多人今日才与我初次见面,却因我神君夫人的身份如此违心吹捧,倒显得虚伪。”
“因而尽管诸位满腹才情,也实在令我难以说出夸赞的话来。”
她说得如此直白,让作出这些诗句的人顿时觉得羞赧尴尬,暗道马屁拍马腿上了。
但此刻若是出言替自己辩解,反而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溜须拍马,干脆装鸵鸟默不作声。
浅漓进退有度,将纸页不轻不重地扔回仙侍端着的方盘中,“还请诸位另起诗意重作,切记遵从本心,若得好句,云屏峰定当加倍行赏。”
她余光瞥向夜长玦,忽然有了主意,又道:“莫非是因为神君在场,诸位觉得拘束不敢尽兴肆意。”
“那不如请在场对行酒令无甚兴趣的人跟随我们的神君、道祖以及天帝移步出幻云境,去外边欣赏一会云屏峰的夜景再回来。”
夜长玦看热闹看得正起兴突然被她赶去看什么夜景,还要带一堆人,他颇为不情愿。
但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他岂能当众拂她面子,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施法将天幕幻化成锦绣山水画面,说道:“莫非是场景不对,让诸位没甚灵感写不出好句。”
“现如今看着这锦绣河山,想必在场所有人都能才思泉涌诗兴大发,在两个时辰内赋诗一首。”
他缓缓站起来看向道祖与天帝,淡声道:“为避免诸位拘束施展不开,道祖天帝不妨随我暂且回避,两个时辰后再回来。”
他这话让并未参与行酒令,跟他一样在看热闹,还以为可以跟着他出幻云境能有机会和他拉拢关系的那些人顿时垮下脸来。
好家伙,拒绝让他们拉拢也就罢了,还因为吹捧而生气布置起课业来了。
看来宴会刚开始时觉得此次宴会能白吃白喝还大赚特赚的想法实在天真。
可惜无人敢反驳他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道祖天帝离开幻云境,然后纷纷认命掏出纸墨来即兴赋诗。
浅漓看着整个宴会厅都在三五成群吟诗作对互相切磋,觉得十分好笑,心情越发愉悦。
她见没人过多注意自己,便提着裙摆起身去找凤卿,两人挑了处视眼开阔的角落坐着闲聊打发时间。
她此刻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闲适,不免笑容满面,跟凤卿感慨道:“姐姐,我今天很开心。”
不得不承认,今日夜长玦打破了她对生辰的厌恶恐惧,往后的岁月,每当生辰日到来时,她想必不会再总回想起满千岁那年的崩溃无助,而是今天的欢喜轻松。
凤卿也很高兴,大多是因为浅漓的开心而欣慰,她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也笑起来,“阿漓以后也得这么开心。”
浅漓微微点头,看向她手中的酒盏,有些嘴馋,可想起上次她饮酒惹得夜长玦发怒,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破坏今日的气氛,只好作罢。
凤卿察觉她对美酒留恋不舍的目光,便问道:“可知濯尘为何不允许你饮酒?”
这个问题浅漓还真不明白,她离开北溟后唯一饮酒就是上次仙家朝会时,按理说夜长玦不可能知道她饮酒就会失去法力的小秘密。
对此只能解释成应该只是上次她喝酒后失去法力还是被他察觉,所以他才会生气。
但这又让浅漓更不理解,即便他知道这个秘密又如何,只是失去法力六个时辰而已,在她看来根本无关紧要,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前段时间的夜长玦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什么事都有他能生气的,性子恶劣极了。
思及此浅漓也不再多想,颇有些无奈地撇嘴,“不知道,我以前做什么他都不顺眼,怕是故意找茬。”
这话让凤卿不禁也想起上次夜长玦因为浅漓喝酒而将她禁足,不允许她们见面的恶劣行径,又莫名恼火又觉得不该多嘴问。
她担心浅漓回忆过去而破坏此刻的好心情,赶忙岔开话题,闲聊其他。
不多时浅漓看向她身后突然变得兴奋,眸子都明亮许多,语调也满是笑意,“姐姐快看,找茬的人来了。”
凤卿回头去看,只见花榆正缓步向她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堆人约摸快有十五个,仙域外界的都有,个个不苟言笑,架势倒的确像来找茬的,让她顷刻警惕起来,心想花榆真敢惹事的话,她绝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