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浅漓越想越伤心,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怕凤卿发现了更加担忧她,便借口说有事准备回去。
凤卿哪里放心得下,非要留她在栖梧宫住几天,心想着差人去搜罗一些趣事让她转移注意力,总好过为情所困。
然而浅漓并不想给她添麻烦,再次推辞,“我最近觉得修为快要突破,想安心修炼。”
她始终不愿留下,凤卿也不好再强求,心想着她修炼也是好事,便嘱咐道:“有事及时告诉我。”
浅漓颔首答应,刚离开栖梧宫就取出琉璃镜给淑尤传音,告诉她自己修为即将突破,打算闭关修炼,让她不必再派人送奏疏来仙域,任何事都等她出关再说。
等收到淑尤同意的回音,她就将琉璃镜扔进乾坤袋角落。
回到云屏峰想起清晨醒来时变得空旷的卧房,万分后悔一时鬼迷心窍搬进来。
要不是翠微宫被夜长玦设下结界进不去,她这会儿半点也不愿意踏进他的地盘半步。
她思忖一会,径直去只有冬季,常年飘雪的那座侧峰,打算以后长住。
就他会赌气分居是吗?巧了,她也会。
侧峰虽比不过主峰的宫殿宏伟气派,但胜在雪景安静唯美,种满峰顶的寒梅傲立枝头迎着漱漱落雪,让人看着便心神安宁。
浅漓走进寒梅最密集的花园,挑选一株生长得极为繁茂的梅花树,直接在树下打坐修炼。
不多时心口果然又开始作痛,也许是上次被夜长玦治疗喂过药的原因,这次的疼痛感不算太强烈。
她干脆放任不管,并不运转灵力去抵挡,任由疼痛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经脉。
想不到身体越痛,她的头脑却越清醒,她于是退出修炼状态,直接躺卧到漫天风雪中,冷静思考自己对夜长玦的在意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又因何产生。
思忖许久她根本想不出确切答案,她仿佛是突然对他在意,他不经意间的言行举止越来越能影响到她的心情。
她越想不出来,越逼着自己硬想,最后终于理出点思绪来,好像是因为近些年他对她态度突然恶劣,屡次无故与她生气,才让她被迫分出很多注意力到他身上。
可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她不应该是讨厌他给她增加麻烦才对么?
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地喜欢上一个时常冷落她,不爱她的人。
要是仅仅因为他们是夫妻,相爱是理所应当,那就更加荒唐了,也不见得他因为夫君这个身份,就对她有多情深意切。
浅漓抬手抚向疼痛渐渐剧烈的心口,有点怀疑是夜长玦给她下情蛊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觉得更荒谬好笑,但仔细想想,以前心口从未疼过,也是近些年才开始且越发频繁,若说跟夜长玦没关系,好像也不尽然。
并且将两件事关联在一起,似乎就能很完美地解释她为何会突然这么在意夜长玦了。
如同病人找到病灶所在,浅漓心情瞬间变得欢快。
且看吧,她才不会喜欢一个冷漠无情,脾气又怪的冰雕,一定是他给她下情蛊了。
思及此,她更加不在意心口的疼痛,收起法力任由风雪将自己肆虐淹没。
她莫名相信,只要她不用任何法力阻挡,顺其自然熬过这波疼痛,她就能将情蛊解除,不再在意夜长玦。
一次不成,她就多来几次,如同剥丝抽茧,总有一日能将心上杂念清除干净。
可惜等她元神都快被冻得麻木时,一股强大的外力猛然将她从风雪中拽起来,裹满怒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在做什么?”
被强行打断抽茧过程,浅漓很生气,微微睁眼看向罪魁祸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容颜映入眼帘。
这张俊颜写满毫不掩饰的愤怒,但若是细看能发现其中夹带的担忧疼惜。
可浅漓四肢快冻僵了,连运转灵力去御寒回暖的力量都没有,哪还有心思去细看。
光瞥见他一脸怒气,她就不想看见他,干脆又迅速闭上眼睛,打算先缓缓让元神先苏醒再说。
被无视的夜长玦更觉懊恼,由于他之前将一半逆鳞放进浅漓心脏,她情绪起伏过大觉得痛苦的时候他能感同身受。
在她修炼开始觉得疼痛时他就已经察觉,他本能地想要赶过来。
可一想起她去找了凤卿,必定将对他缄口不言的烦恼委屈全与凤卿倾诉,他就很是生气。
心想着逆鳞已经替她承转大部分痛苦,她运转灵力抵抗的话并不会受多少罪,便也忍住不出现。
哪曾想一时不察,她居然在自虐,放任自己被风雪淹没,要是他再不管,她的元神都要受损伤。
他看着她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倔强脸庞,真真是又气又心疼,无奈轻叹一声,放轻动作将她抱起准备回主峰。
浅漓想推开他但没力气,只能弱弱地道:“我不回你的地盘,我就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