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美。

这点绝对不会错。

买菜的大娘会看一眼，小孩会对着这儿吱哇大叫，匆匆奔过的车夫会惊叹一声，甚至是对面买首饰的男子都会止不住使劲向着瞅……

可是……

为何销量大不如昨日呢？

秦阮思及此，她拿起一个她最为满意的捕梦网，吆喝起来。吆喝效果显著，有人为之驻足停留、犹豫考虑、欣赏连连……

然而，还是没有人走上来买。

两个时辰过去，捕梦网卖出不到一半。

秦阮也吆喝得口干舌燥，喉咙直发紧。

她席地坐下，喝口水。

此时，一位总角女童兴冲冲地跑来，指着捕梦网叫道：“娘！我要这个！”

女童的母亲追上来，她弯腰把女孩抱进怀里，连说道：“买什么买，前天你爹不是才买了一个吗？”

女童窝在娘的怀里，委屈地嘴一撅：“但是……但是，这个比那个好看。”

妇人闻言，转身带着女童离开，丢下一句：“不买了不买了，你当咱家钱多啊，有就不错了还讲究好看与否？”

这句话清楚无比地传入秦阮的耳中，秦阮刹那间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秦阮明白了。

这里是小边村，最偏远最僻静的地方，大多数村民连温饱都无法满足，哪还有闲情去享受生活？

秦阮抄起方才那女童所指的捕梦网追了上去，她唤住那妇人，道："夫人，这个送给你们。”

那妇人震惊不已，连连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

秦阮知那妇人定然不会轻易接受，毕竟孩子在面前，需要树立榜样。于是，秦阮凑到妇人耳边胡诌道：

"夫人，不瞒你说，我会看面相。"

妇人：“？”

秦阮面不改色地编：“令爱看起来面色不佳，被阴秽之物缠身。”说着，她举起捕梦网放在妇人眼前，道：“而我这捕梦网，只要挂在令爱闺房里，顷刻间，邪物退散。”

妇人闻言害怕地抖了抖，她恭敬地接过捕梦网，感谢连连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在此谢谢大仙了。”说完，一溜烟跑走。

秦阮回到自己的小摊，坐了一会儿，便收摊回家了。

归家的途中，秦阮要走过一条盘山小道，曲折如蟒，树丛掩映，怪石嶙峋。

秦阮背着背篓慢慢走，难得清闲，阳光晴朗，她半路停下，仰头望天。

忽而，秦阮瞳孔一缩。

山顶翘崖边，正站着一人。

那男子华服加身，面目俊俏，可惜脸色苍白，宛如毫无生命力的木偶。

秦阮心间一跳，毫不犹豫地顺着小路跑向那边。

待狂奔至山巅，秦阮早已气喘吁吁，疲敝不堪。

华服男子保持着初见的姿势，站在相同的位置，对着脚下的无尽深渊呆愣着。

他站在悬崖边，脚底半压地面半悬空。

秦阮咽下一口唾沫，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把背篓放于地上。她偷偷摸摸地来到男子身后，在离他仅半臂距离时，秦阮猛地圈住他的腰。

那男子暴了声粗口。

秦阮“喝”了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拉离悬崖边。

男子狂叫不止：“卧槽！谁他妈阻止小爷我？小丫头等本王回头瞧见你长何模样，本王……”

话没说完，秦阮一抬肘，瞬间把他敲晕在地。

男子砰地一声，脸朝地倒下。

秦阮呼出一口气，嗤道：“怎么救你还这么啰嗦，就这么不想活了？”

后半句话一出，秦阮面色黯淡了几秒，很快恢复原状，她盯了那男子一会儿，背上背篓，双手拖着男子，把他带回了茅舍。

秦阮把男子放在渔翁房里，接着她去渔翁的坟前祭拜并对着渔翁的灵柩诉说了今日的遭遇。

回到院子，那男子还未醒，秦阮砍了一条鱼，边熬鱼汤边做捕梦网。

不知独坐多久，鱼汤的香味渐渐飘荡满屋，秦阮听见吱呀一声，回头看去，那男子站在门边，盯着秦阮。

院子里一阵沉默，唯留锅炉嗡鸣。

男子率先打破沉默：“原来就是你啊，打扰本王的超世大计。”

秦阮：“……”

秦阮打量了那男子几眼，听他总是“本王”“本王”地称呼自己，估计是京城或者哪处封地的小王爷。不好得罪，秦阮皮笑肉不笑道：

“不好意思啊，官爷，现在天色已晚，四处无人的，你现在去最方便。”

男子嘴角抽搐：“……”

秦阮竖起手指抵在唇前，一字一句道：“绝对无人打扰。”

男子面露菜色，久久不语。

他转眸瞥向秦阮脚边，正色道：“你脚边的那堆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