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紫苏有些惶恐,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说过家主半句不是。于是无不担忧地说:“少爷,可是身体不适?要不,咱们先去雷氏医馆看看吧,我等会折回去和家主……”“不必了,”沈清秋轻抬起手,打断了他:“我也想听听姐姐想与我说什么。”
回至沈园,便见沈馥贞快步迎上来,她虽已经强忍怒火,可是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难掩的愤怒!“你去见了她是不是?我和你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么?还有,你必须老实地告诉我,是不是她,杀了姓王的?”
她所说的姓王的,自然就是礼部尚书王卿之。
沈清秋:“姐,你说的她是谁?”
沈馥贞:“你明知故问!自然是死去的太女!”
沈清秋:“你不也是明知故问吗?”
沈馥贞:“……”
沈清秋:“王卿之死了便死了,还要我去她坟头给她陪个不是?”
沈馥贞:“你分明知道我与她合作,那生意中的门门道道,没有一个指路人,你当我真养了一只会生金蛋的母鸡,天天张口就有的吃啊?你杀了她,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那个茅坑臭石头似的女人!胳膊肘尽往外拐!
沈清秋:“我杀了她?杀了她有什么好处呢?”
沈馥贞:“难道你还要狡辩称不是你杀的?”
“呵!”男子修长却没什么肉的手,拿起桌上一杯酒,仰头饮下。
其实他并不喜欢饮酒,习惯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讨盛明珠欢心,也为了能与那些合作的友商把生意谈下来。
他讨厌喝酒,一如做讨厌虚以委蛇的沈清秋。
沈馥贞见他看着空杯子发呆,一时有些后悔方才说话的语气,于是想命人拿几壶上好的女儿红给他送屋子里。不料,他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姐姐,下次你办事,拜托把首尾收拾干净点,不是每次都有个好弟弟替你收拾残局的。”
你总是自作聪明,有便宜就占,却少有考虑长远的时候,这样唯利是图的性子,让你次次都是主动将把柄送到敌人手里。
沈馥贞:“你什么意思?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沈清秋放下杯子,起身待走:“我说这话,与其他人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提醒姐两件事情,第一件,太女已经怀疑到咱们这儿了,她就像盘旋天上的猎鹰,一点可疑的端倪都能让她瞧出来,姐,你万不该瞧不起她。相反,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回头是岸,不要再让她看出点什么。”
“笑话!她已经不是太女了,如今梁王拿走了她的监国大权,之前听命于她的王卿之、唐绮丽等人,早已倒戈炎相和宣王,至于李拂雪这样的蠢货,不过是和她积极拥护的太女一样迂腐顽固罢了。我会怕她?”
沈清秋:“你知道她为何要隐姓埋名,参与科考吗?”
沈馥贞:“你不是说了吗?她想把背叛她的奸细一个个抓出来问罪,就像现在王卿之的下场。只是,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咱们是越国人,哪怕现在越国亡了,可我们也是越国人!咱们的母国,是在苍流刀下寿终正寝的,你不会不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她铲除王卿之?”
当初送你进东宫的目的,你当真看不清吗?
沈清秋摇摇头:“越国亡的时候,咱们沈家在发国难财,等咱们成了苍流人,却哭得比谁都大声,天底下就咱们的爱国最为讽刺!”
“姐姐,越国的天空是什么颜色,我早已经记不清了。我一点也不在乎越国是什么样子,它一无能力护我,二与我无半点情分,与其汲汲于已亡的国族复兴,倒不如珍惜眼前人。”
沈清秋的话没有说完,沈馥贞的巴掌已经掴上他的脸。
空气一时间凝固!
沈清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侧脸,舌尖舔着嘴角的血丝。这一次挨的打,还真有意思!
“这一掌可比天牢狱卒的一巴掌轻多了,我要谢谢姐姐。”
沈清秋看似柔弱,可那时在天牢里,恰恰是他替沈馥贞挨下最多的打。
担心姐姐无法承受天牢严酷的酷刑,他不惜铤而走险,哀求炎相儿子送他进天牢陪伴沈馥贞。如果不是沈清秋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姐挨下刑罚,恐怕备受折磨的沈馥贞早已年幼夭折。
“弟弟!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脸怎么样?我看看!”女子慌里慌张地跑上去,眼神里满是担心和悔恨!
她怎么下得去手?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从未伤他分毫!
沈清秋不动神色地将她的手隔绝开,冷白的脸上挂着恬然的笑,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是冰冻三尺。“姐姐,把剩下的那根灵犀签交出来吧。”
“你说什么?”沈馥贞眨了眨眼,万万没想到沈清秋会有一天向她索要另外一根灵犀签。
沈馥贞身边的贴身奴才怒了:“少爷!您太过分了,您分明知道,这灵犀签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