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
静谧的夜里,一盏暖黄的灯光,苏西紧闭着眼,心跳如雷。当他真的在自己身旁躺下时,她不淡定了。
手腕被虚虚握住,他指腹有意无意摩挲而过,激起心中一阵又一阵涟漪,苏西身体也止不住颤栗。她不敢动,也不敢在这黑夜里看他。
暖调灯光效果最显氛围,他侧身端详看着她,婴儿长睫微微在抖,那张白净的脸上投着细碎光影,再往下,是一字肩露出的好看的肩颈线。
他的手捻转红绳佛珠,忽然一顿。
抖成这样,还敢邀请他上床一起睡?他长臂一伸把那盏暖灯一关,说:“睡吧。”
苏西心一沉:“我扫兴了?”
张北青黑夜中又沉沉望她一眼,她看不清他的眼神,那双好看的眼仿佛有着一层浓雾,看不清看不明白,连带他的话也听不明白。
就像白天饭桌上,他跟关宴礼的话。
“你想我叫你苏西,还是西西呢?”
什么意思呢?左右不一个称呼,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当时苏西真的没明白他为什么问这句话,很久以后也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希望他叫后者的。
他又说一句睡吧。苏西本来也有很多天没睡好,他的气味同声音都好似有着催眠效果,没有用很久时间,她就扛不住睡意猛烈的席卷。
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会儿,已经不记得是几点,那时候张北青还没睡,他靠着床背在打电话,因为苏西睡着时用手圈住了他的手臂。
这姑娘劲不小,张北青在电话刚响的时候想去外面接,以免惊醒她,谁想稍稍把手抽出来一点,她抱更紧,他都要以为她在装睡了。
他还恶作剧性伸另一只自由手捂住她的嘴鼻,她闷哼几声,没醒过来,又用了点力捏她的脸,虽然根本看不见,但他想那张白嫩小脸应该是红了。
没法,只能压低声音在床上接电话。
祝照听声音不对,拖长音哦一声,“在温柔香里是吧。西西大美人呢!她睡了吗?!叫她出来玩呀!”
那时候应该是对视了。
张北青垂眸看了一眼,而苏西就是那时候迷迷糊糊醒了一下,睁开几秒的眼。
但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收回了眼,一个闭上眼。
“睡了,别吵她,你自个玩去吧。”
祝照那头很吵,又是一场party,留洋一年,别的没学到,把洋人爱办party的本事学了个尽,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祝照上回跟苏西没怎么玩,斗地主都不爱玩,他勉强陪了几局,他这会儿真心痒痒想把人叫出来一起好好玩一次。
“别啊,听说西西大美人唱歌很好听,你把她叫醒,我跟她比一比。”
这位也是圈内有名的麦霸,一把好嗓子。
他听别人说了,苏西那嗓子跟那些女的都不一样,一点儿不矫揉做作,那天唱的什么歌来着?大家都忘了,就记得这姑娘唱歌真好听。
那天大家伙就瞧出两人的不一般了,张北青为她撑腰呢。
其实那晚她不唱也没事,关宴礼不敢真动她,她身旁坐着的谁,得掂量掂量。
张北青拧眉深想片刻,祝照以为这事有得商量,他在考虑要不要将人叫醒,但不是,他在想那个夜晚。
她唱歌的确不错。
把人叫醒就为唱歌,这缺德事他张北青自认为干不出,况且这歌又不是为他唱的,没那必要。
张北青:“没事就挂了。”
祝照立马出声:“有事有事,真有事。关哥他下月不是得去云城了嘛,你说,那津南这边那空位谁上来?”
张北青:“跟我跟你都没有关系,那不是我们掺和的事,别去好那份奇。你哥没盯着点你?”
津南城的大家族明里暗里较着劲,就那么几个媒体上常出现的姓,小辈互相瞧不上,在采访里不屑踩两句,长辈表面一派和颜,实际都在想如何做空对方。
光彩手段,不光彩手段都用。
他们这几家没太大利益冲突,两家早早下海经商,各自领域不同,一家半路归仕,相识还得往上数关系,老爷子们都是经历生死的战友。
祝照知道,但也觉得可惜,“关哥要不走,其实对你跟我哥来说,挺好的。”
张北青有几秒没说话,祝照还是太单纯。他这会儿是有点倦意,不想再讲太多,敷衍嗯了一声,然后说困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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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的时候中午,苏西是闻到一阵香味醒来的,她下意识伸手摸旁边,没有余温,然后半眯着眼,起身,双脚在地上找拖鞋,再精准穿上去,一路跟宿醉过后一样走到客厅。
餐桌摆着一碗馄饨。
不是外卖馄饨,是自己煮的那种,苏西忽然就清醒了,问:“你自己煮的啊?”
张北青抿一口咖啡,面对小姑娘话里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