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如何安置她,将来又找谁去为她说亲呢?
林如海十分头疼,回信时迟迟难以落笔,黛玉的书信就这么搁在他的书案前,二十多日过去,默默地积了层灰。
直到这日,卫赋兰携一身儒雅清秀之气,登门拜访。
林如海在外书房接见了卫赋兰,这次见面,卫赋兰好像变了一个人,对林如海毕恭毕敬,侃侃而谈其朝中功绩与素日谦厚为人,只差将林如海捧上天了。
林如海狐疑,“卫二可有事相求?”
卫赋兰抿嘴一笑,走到书案旁,忽看见案上的书信,见字如面,透过信封上寥寥几个字,卫赋兰甚至能看见女孩伏案书写的身影。
转过身来,他向林如海长身一礼。
“吾心悦林姑娘已久,盼望与之朝夕相守,结百年之好,今日特来尊下求娶。在下深知此身污浊,徒担其名,断不能与青女素娥堪配,但吾之拳拳情意,天地可鉴。”
林如海睁大了眼睛,听得一愣一愣,卫赋兰从袖中取出一本红册,向前递去,接着道:“小生不才,今日为我自己说媒,聘礼由我亲手所书,但有不足,大人尽可增添。从前我是个闲散纨绔,无足轻重,将来若得林姑娘为妻,我必列官举业,立世扬名,必不让林姑娘随我吃苦!”说罢捧着红册又是一拜。
林如海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卫赋兰也久久没有起身,直到一个下人煮了新茶进来,林如海方回笼神思,并对卫赋兰大骂了一声,“滚出去!”
卫赋兰滚出去了,走前将聘礼单子放在了书案上,然后那单子也被林如海给扔了出来。
尚善在府外等他,见卫赋兰脸上一丝神采也无,便知是无功而返了。
“早说了你会被轰出来,就是不听。”
卫赋兰捧着红册,一面走,一面苦恼地琢磨,“我哪句话说得不好吗?”
“不是你说的不好,是你这个人,人家瞧不上你啊。”尚善道,“林家书香门第,仕宦之家,你既无功名在身,也无个一官半职,林大人凭甚将女儿交给你?就凭你说的,因为林姑娘要被老太太许给她孙儿?林大人要是知道这件事,说不得比那老太太还求之不得。”
卫赋兰咂了咂嘴,他现在一点也不为烧毁老太太的信而倍感失德了。
考功名不是不可,他未至弱冠,岁岁年年地读书,将来并非不能榜上有名,可到那时又是何年何月?
迟则生变,他等不及了。
扬州这头提亲遇阻,京城荣国府,史太君也为迟迟未收到林如海的回信而困惑不已。
黛玉屡次过来要狗,屡次碰壁,到这个月终于消停些没来了,老太太刚松下心,却又从潇湘馆得知,原来外孙女没来是因为病了。
宝玉的病才好,黛玉又一病不起,这个冬天的大观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寂。
上个月王夫人以宝玉仍需修养为由,将宝玉挪进了自己院子,老太太虽觉有些不妥,却也没理由说道。近日府中各处都不太平,迎春已经出嫁,却三天两头传来其被夫家凌虐的消息,宝钗也没能顺顺当当入宫,老太太头顶一片愁云惨雾,只不好与人说。
“姑娘们都到了年纪,宝玉也不好与姊妹们混闹了,不只姑娘们要相看人家,宝玉的事也该定下来了。”
荣庆堂,王夫人来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歪在榻上,王夫人正接过鸳鸯的活,跪在榻前蒲团上替老太太捶腿。
见老太太微阖了眼不言语,王夫人顿了片刻,接着道:“林丫头是很好,可扬州那边总没有个回应十分不妥,林丫头现又在病中,这么拖着终不是办法。”
“扬州也不知有何变故,姑爷或许未收到我的信也未可知,他是执礼之人,若他收到信,必不会如此冷待咱们。”
“可是宝玉……”
“要不这样,年前先给他两个定下来,都是自己家人,不用拘这些虚礼,姑爷那里派几个得力的亲下扬州去请。近来多事之秋,大家身子都不大爽利,咱们府里也许久没热闹过,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讨个喜,闹一闹,省的这一两个的终日愁闷。”
老太太看一眼王夫人,知其另有他意,缓了口气,语气轻下来,“我知道你的心思,宝钗娴雅知礼,是个好的,可宝玉回回来我这里,无哪次不念叨着他林妹妹,前次你也看见了,若咱们一味拂他心意,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岂知不是将他往死路上赶?”
王夫人垂眼,自黛玉身体抱恙,宝玉日日挂心,才将养好的身子眼见着又不中用了,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宝钗行事可靠,深明礼义,实在是好,黛玉虽才貌无双,于内宅琐事却从未涉猎,且黛玉三天两头的病倒,将来如何以羸弱之身执掌中篑,约束下人?
“放心罢,”似瞧出她眉间担忧,老太太宽慰道,“你不是已经看中一个袭人吗?林丫头过门后,再抬了袭人做姨娘,有袭人帮衬,不会出事。况且林丫头是通透之人,以后该如何做,她会晓得的。”
正说话,忽有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