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死亡是什么?
你的身材。这件衣服从各种程度来说都很适合你。
你坐在床上,消化你刚刚的经历。一向冷落你的父亲开始照顾你,就在你把能够将他推入泥淖中的证据发给了报社后。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当你坐在摆满了丰盛精致的菜肴的桌前,你接受了格雷在向你示好的事实。桌上的食物近乎全是你的最爱,而莱娅不在这里,这些都是给你的。
一开始你们谁也没开口。空气中只有刀叉碰撞和进食的吞咽声。约摸过了一会,格雷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的女儿,我最近才意识到一个事实。我应该好好对待你。”
你停下进食的动作,抬眼,安静地看着他。
“先前我对你做的事情实在是很糟糕,我对此感到抱歉。”
你死死地盯着他,确认他面部的歉意不是作假。握住刀叉的手指忍不住地用力,你的内心有火焰升腾。
这算什么?他到现在才良心发现?
“我理解你对音乐的热爱,也相信你拒绝假唱只是因为你的正直,而不是与我唱反调。”他的语气很真挚,与你对视的目光也丝毫没有逃避。他非常用力地想让你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您现在说这些,又是想表明什么?”你冷漠地问。
他放下餐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
“是的,‘我’和‘你’。”
他的眼睛中逐渐多了别的情绪。作为政客,他眼睛中的情绪一直是复杂的,有黑暗涌动。但当现在他看着你时,温和与浅淡的歉意像是温暖的水凝聚在他眼中。
你的嘴微微张开。你确信格雷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这让你更为恐慌。他真的……想开始对你好了?这不是你预料的任何一种情况。你现在要怎么做?接受吗?
“您不觉得您的转变太突兀了吗?”你冷静地问。
你的反应似乎不出乎他的意料。他回答的口吻依旧平和。
“是的,我也知道。但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即将到来,我需要这么做。”
“这和我多少岁有什么关系?”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什么慈爱,什么真挚,此刻都荡然无存。他看向你的眼神变成了你熟悉的那种,使你寒毛竖起。
“和你的生日宴有关系。”
你的眼睛震惊地睁大。你太清楚格雷刚刚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了。他要把你用作达成胜利的工具,他明显已经构思好了要让你在他的计划中占据什么样的地位和作用。你是他理想中的成功的最后一块拼图。
……你差点相信他了,愚蠢。
胸腔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你不想露怯,于是你强装镇静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格雷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意义不明地抬了抬手臂。
“永别了,女儿。”
一点尖锐的刺疼突然出现在你的后脖颈上,你下意识用手去摸。你的动作变得迟钝,触感在你神经的传递十分缓慢。等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你的视野一片漆黑。
混沌之中,你仿佛变成了一片叶子,你的沉浮取决于他人。你隐约间似乎感到了颠簸和疼痛。你努力地睁开眼睛,黑暗是你唯一见到的。
昏迷前的感受被无限延长。被背叛的愤怒、震惊、自嘲和悲伤充斥着你单一的世界,它们张牙舞爪地扑向你,撕扯着你,嘲笑着你。你被麻痹的理智跟不上喷薄而出的情绪,你感到痛苦与无措。
再次睁开眼时,你的眼前不再是宽敞的、熟悉的家中,而是一个狭窄破败的小屋中。屋子由木板搭建而成,阴暗潮湿。风从墙壁的缝隙间穿过,刺在你裸露的皮肤上。
冰冷的轻微刺痛感告诉你,现在或许已经是夜晚了。
你试图移动手臂,却感到一阵无力。你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椅背后面。粗糙的绳子勒着你的手腕,麻木的痛感沿着手臂传来。
你的父亲让你陷入了什么境况?
你甚至不再有力气悲伤,你只是坐在椅子上发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阳光代替风洒到你的身上时,有人进入了这间屋子。
进来的男人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他穿着战术作战服,但跟上次你在Ghost身上看到的那件相差较大。你注意到了他胸前的标志:GO。
GO是这里很有名的恐怖分子,据说上次的剧院炸弹事件也是由他们策划。
深沉凝重的黑暗蔓延上你的心脏。无论你怎么想,你都不会想到,你的父亲把你送到了恐怖分子的手里。“嘭”你的心里仿佛也有什么炸开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你并不是没有对格雷抱有过一线希望。你期望格雷有一日能够看到你,意识到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