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
阿端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行人。行人来来回回,这条街是德州最繁华地界。如今正是大日头,街上红男绿女,摩肩接踵。
街道两旁是各色摊子,摆满了吃喝以及各种小玩应。刚刚柳絮被街上扛着糖人走过的小贩吸引。一路下楼去追,还一脸兴奋地告诉阿端,德州糖人名满三界。
切,只是夸张罢了。若真把那小贩抓去冥府与天界,岂不吓死他。
阿端一路看着柳絮去追糖人小贩,后来越跑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心里乱七八糟的一会琢磨李锦时到底在何处,一会又想自己若是真的得了无根水私留只为了偷得心上人几多年月,是否过于自私,一会又担忧那时不时就范羊癫疯的渠方,去了何处。
若不是想着护送他一路回转家乡,她阿端与柳絮怎会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德州。可渠方也是个怪人,居然一进德州界就没了踪影。
恰如游龙入海,猛虎归山。只是他那深仇大冤,也不知报了没有。
“阿端,阿端。”柳絮风风火火的上来,一把推开门。进屋先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咕噜噜”喝了,便一脸神秘地凑近还在临窗托腮的阿端,“阿端,我告诉你个天大的新鲜事。”
“哦。”阿端一双眼仍旧看着街上来往行人,只觉得提不起兴趣。
“阿端,听说昨夜赵王府走水了。”柳絮眉飞色舞。
“哦。”阿端依旧没精神。
柳絮摆正阿端,令其看着自己的脸,“你可知那赵王和谁是亲戚?”
阿端摇头。
柳絮一拍阿端肩膀,“渠方啊!我们这次发财了。我们救了赵王的女婿。赵王只有一个女儿,他女婿居然就是渠方——”
“哦。”阿端眼皮都没抬。当初救人也没想过回报,女婿又怎样?何况现在渠方丢了,难不成要去赵王府登门,说我们救了你家赵王的姑爷。
“阿端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柳絮最气阿端这副死样子了。在阿端眼里心里,除了李锦时能令她欢喜,恐怕别的任何事都不能令她起波澜。
李锦时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牵动阿端的喜怒哀乐。
“真没意思,我以为你会惊讶呢。”
阿端努力在脸上摆个笑,“我以为你买到糖人了呢。”
柳絮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嗨,我说我忘了什么事呢。都怪那群婆婆,嘁嘁喳喳的议论赵王府,我这才被吸引——”
“对了阿端,我还听到一件事,有点奇怪。”
“什么事?”
“听说赵王大概二十多天之前,曾经从醉仙居带回两个年轻人,那些婆婆都在猜这两位座上宾到底是谁,听说赵王对他们恩礼非常。婆婆们都说赵王恐怕有龙阳之好,要不然为何王妃死后不再续弦。”
阿端跳起来,“什么样的年轻人?”
柳絮眨眨眼,“听说是两个极其俊俏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左右年纪。一个喝得醉醺醺,另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
“你怎么不早说。”阿端急匆匆往下走,来不及收拾行李了。
柳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笑意,“果然能令阿端坐不住的,只有李锦时。”
阿端止步回首,突然问柳絮,“你方才说赵王府怎的了?”
“我说赵王府昨夜走水了。呀?”柳絮也跳起来,冲过阿端身旁时,带起的风令阿端闭了闭眼睛“柳絮你干嘛跑这么快?”
柳絮已经蹬蹬蹬下楼,只有声调远远传来,“我去看下赵锦玉是不是被烤成了烧鹅。”
赵锦玉当然没有被烤成烧鹅,可是他焦头烂额的,却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李锦时一直在昏睡,呼吸平稳,脉搏平稳,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而赵锦玉虽然不学无术,但也知道李锦时这症状,恐怕只有寻回那丢失的一魂才行。只是昨夜赵王府凭空出现的乞丐,到底去何处寻?
楚棱儿已经把手下都散出去满德州找赵南子。赵锦玉也联系过无妄山,却得到清风道人闭关,无妄山情.报.系统暂时关闭的消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师父每次闭关时间长短无定,若等他出关,恐怕李锦时的肉身早已腐烂了。最可恨的是三师兄,负责整个无妄山情.报网,平时鸡毛蒜皮的事他情.报得厉害,一到关键时刻他就玩消失。
赵锦玉拼命挠头。如今大师兄昏睡,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通,昨日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在掌控,怎么最后就变成李锦时丢魂昏睡,赵南子失踪。
自己明明看着渠方进后院的,可楚棱儿却说李锦时在她买桂花糕回来时就已经昏睡在她闺房了。可那时明明自己和假渠方以及纸人李锦时一起陪赵南子前厅喝酒,难道,当时的渠方不是李锦时?
可到底是谁有能力把大师兄搞成这副德行?
越想越糊涂,赵锦玉决定出去透透气。
他一路胡思乱想着走过长廊水榭,过影壁,就听门外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