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境
向她,认真地说:“如也,定境中你看见的每个人,或去的地方,都是你认识或熟悉的,因为这些都由你的心念所造,你只需感受,切莫当真。”
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心里开始莫名的紧张:“好。”
咚——
一声木鱼轻响从正前方传来,她坐回身,听见自己均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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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若生?”
“啊……?”
一股推力从胳膊处传来,如也猛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面前推她的少年,忽然惊觉他的长相酷似离尘。
“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吃饭的时候还能睡着。”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熟悉,片刻才想起这里是行舟殿的斋堂,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梦境为何会从这里开始。
离尘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把碗往前一推,小声说:“我吃饱了。”
他站起身收着碗筷,凑近她时快速地使了个眼色:“我看见首座去后厨了,你先走,老地方等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楞楞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刚走下楼梯忽然撞上一个迎面而来的人,她趔趄地倒退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扶着腰,还没来得及抬头,十几个白花花的馒头就从她的长衫下咕噜噜地往外滚,她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一个面色铁青的僧人背着手站在她面前,“若生!”他刚喝一声,离尘就赶忙跑了出来,“首…首座……”
离尘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对着僧人心虚地说:“首座,这些都是多出……”
僧人不理会他,径直走到她面前:“若生,师尊虽然一向宠你,但浪费粮食是修行大忌,今日我不得不罚你!你自己去偏殿跪三天,再抄一百遍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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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佛堂寂静无声,她在拜垫上跪着,腰酸背痛,她忘了在地上摔出的淤青,伸手轻揉了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她小声嘟囔,这梦未必也太真实了。
幽静的走廊一串疾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侧过头,刚好看见悄摸推门的离尘。
“你怎么来了?”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哪次受罚我没来?”他往桌上看了看,“纸笔呢?”
“什么?”
“抄经书的纸笔,你没拿吗?”
“我以为…这儿有呢,你要帮我抄吗 ?”
他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倒忘得快,哪次你罚抄的经书不是我帮你写的?”
他说罢站起身,开始翻找抽屉找纸笔,不过片刻,他就放弃了。
他再次走到她身边蹲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木雕摆件放到她手中,轻声说:“阿生,生日快乐。”
她仔细端详着这个木雕,边角还有点毛刺,看得出刻得有些匆忙。
“今天没能带你去后山喂雪鹰,我便想着给你刻一个,也算完成每年你的生日我们都去后山的约定了。”
她戳了戳木雕,开心地笑了:“这分明像一个吃饱了不会飞的大鹅。”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一串脚步声传来,她慌张地把木雕放到离尘手上,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暗处,躲到了柱子后面。
徐缓的吱嘎声在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了她的名字:“若生姑娘。”
她侧过头,看见满脸堆笑的曲熠,“师尊在大殿诵经,让你去续灯呢。”
她眼珠往旁边转了转:“可是…我才跪了半天,还有……”
“师尊说了,你去殿堂续灯也是跪,至于那一百遍经书,闲暇时再抄吧。”
她还在犹豫,曲熠已经抬着她一只胳膊让她站了起来。
月色下,她独自迈进了殿堂。
殿中烛光温暖耀眼,她乖巧地在师尊身侧的拜垫上跪下,正想挪换灯盏时才发现,师尊面前的供灯是刚换过的。
她慢慢缩回身,无上睁开眼看着她,无奈地问:“又闯了什么祸,惹得首座这样重罚你。”
“多拿了…多拿了些馒头。”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你呀,明年就要满十八岁了,竟还是这样调皮。”
她埋着头,不停地用指甲掐揉掌心,无上拿起手边的木槌敲了她一下,说:“掐自己的坏毛病还是改不掉。”她把手摊开,仍是不敢抬头。
“好了,好了,你进去禅堂休息吧,也跪大半天了,我也不忍心再罚你了。”
“谢…谢谢师尊。”
她站起身合掌行礼,从他手指的角门走了进去,禅堂里点着一盏昏暗烛灯,刚踏步,鼻腔便袭来软甜的桂花香气。
她循着香味的来源,看见低矮的木桌上摆着一碟新鲜的桂花糕。
看着看着她忽觉鼻子一酸,她疑惑地摸了摸脸颊,止不住的泪水从指尖扑簌滑落,空落落的心里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