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是棋子
长宁忿怒道:“你贵为大甘的大将军,身份显赫,有几人能操纵的了你?”
李落神情一暗,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山川,道:“我是棋子,你也是棋子,不过下这盘棋的不是人罢了。”
长宁一呆,明白过来,悲伤的问道:“如此说,我也回不了西戎了。”
李落心中一痛,长宁冰雪聪明,这些天李落缓兵不动,已看出端倪,军中知悉长宁身份的几人怕也早有怀疑了。李落抬起头,漠漠望着长宁,淡然道:“现在还不能回去。”
长宁只觉得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冰消一般,空空落落,良久,幽幽如一潭死水般沉寂,轻声缓缓问道:“你要以我为饵?”
迟立和楚影儿都是一震,看着长宁,谁也说不出话来。李落平静的看着长宁,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贵为祖神殿圣引,以你为质,羯罗必会兴兵来犯,牧天狼以逸待劳,或能一战平定西府。”
长宁绝然没想到李落竟然未加半点掩饰,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地,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庞流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初见我时,就已经开始计谋了么?”
李落微微一滞,沉声说道:“不错,我只要天下人知道你在我牧天狼军中,至于你是生是死,都已经无关紧要。”
“好,好,”长宁喃喃自语,眼前的李落变得极为陌生,似乎从没有认识过,往昔在西戎的数月时光,仿佛是黄粱一梦。长宁稳住轻颤的身形,又再默然看了李落一眼,转身出了石屋。
李落还是一脸冷漠,向楚影儿说道:“你看好圣引,不得让她离开落草山半步。”
楚影儿应了一声,急急走了出去。等到两人都出了石屋,迟立才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这眼神……”
李落没有接言,嘴角微微一动,慢慢的坐倒在石台上。迟立心有不忍,不禁问道:“大将军。何必说的这样绝情?”
李落闭上眼,压下心中的思绪,长吁了一口气道:“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何必骗她。”顿了一顿,接道:“恨一个人恨的深了。也会活下去。”
迟立愣了半响,没有再说话,悄然退出了石屋,只留下李落一人静静的坐着。等到迟立离开,李落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屋顶,自语道:“洛儿,我是变了么?”
鹰愁峡。
西戎右帅羯城这些天寝食难安,自前几日出兵,被牧天狼逼退。还不等军中定议如何出兵,不知又是从哪里泄露了长宁的行踪,流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堂堂祖神殿圣引竟然落到了大甘军队的手中。
羯城大惊,急命人彻查,岂料想一查之下,消息散布的愈加快了,虽抓到几人斩首示众,不过反倒弄得人人皆知。羯城明知有人刻意散布流言。但也莫可奈何。
除了大甘奸细外,有不少窥视西戎的敌国也派人暗中推波助澜。消息一经传开,西戎族民群情激愤,这些天每天都有人到军营前追问真假。更让羯城头疼的是军中将士也知晓了此事,不时有将领请战,欲与大甘一决生死,救回圣引。
羯城费尽口舌,安抚军心,不得已将几名领头的兵将斩杀。这才稳下大军,谁料想羯烽火仓皇逃回鹰愁峡,所率血沙大军全军覆没,只有寥寥几人活着回到了鹰愁峡。
当日羯烽火出兵离开鹰愁峡时声势浩大,军民皆看在眼里,再难遮掩。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羯城怒气填胸,便欲斩杀羯烽火一平兵愤,军中几员大将苦劝之下,才免了羯烽火死罪,命人将羯烽火关入大牢,静候发落。
岂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圣引被擒的消息莫名其妙在朔夕不翼而飞,西戎望族大惊失色,齐齐入城,质问羯罗。羯罗暴怒,传来谕旨,命羯城将大甘牧天狼尽歼于狄州,一个不留。
谕旨之中并未论及圣引死活,出兵之前羯城曾与羯罗密议,原本羯罗便想置长宁于死地,以用军心,岂料酿成了今时今日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刘策和呼察靖陈兵狄州,虎视眈眈,李落又只是坚守落草山,并不退兵,就在等着西戎大军离开鹰愁峡,羯城与军中几员大将都明白牧天狼的企图,不过却难以安抚军民怒气,皆都束手无策。
鹰愁峡,右帅府邸。
羯城一脸阴沉的看着座下诸将,羯烽火因为和李落有过对阵沙场,也被带到厅中议事,此刻一脸懊恼,闷声不吭的坐在下首。羯城看在眼里,平添了几分怒气,喝道:“血沙五千将士战死沙场,你说,牧天狼虚实如何?”
羯烽火抬头看了其父一眼,又再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回道:“父帅,大甘狗贼只守不攻,龟缩在落草山,孩儿一时不查,中了埋伏……”
“放屁,”羯城暴喝道,“血沙五千余众,李落几人刚到落草山时才不过数百兵马,就能将你困在狄州不成?”
羯烽火急急辩解道:“回禀父帅,落草山易守难攻,孩儿原打算将他们饿死在山上,没想到甘狗狡诈,竟然埋下了一支伏兵,从后包围了血沙,将士苦战之下难以突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