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lyse
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积雪融化成水。戏剧中心周围的交通堵塞,指挥人员一刻不停。
提前预留出来的通道人挤人,前方的志愿者做着检票工作。
轮到李仲夏时,时间来到了七点半。她将邀请函和证件拿出来时,恰好遇到了志愿者轮值。
从远处走来的汤峪,伸手接过了李仲夏的证件,查看几番后,笑着祝福她:“行了,祝你得偿所愿。”
他今天包裹的挺严实,长款羽绒服至脚踝,脖颈处围着围巾,留着一双沉稳且真诚的眼睛望着她。
李仲夏莞尔,目光最后一瞬晾在了汤峪手臂处的志愿者字样。
见李仲夏走远,刚被支走的男生,提着早餐走过来:“来这干什么了?那边避风的活不干,跑来挨冻有你的。”
汤峪没应,只是觉得她身上天生的悲观和控制不住的强韧挺有意思的。
寒风料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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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选手被安排在二楼休息室,李仲夏靠着墙走到最里边,选择了灯光不刺眼的一角。
她习惯性的戴上耳机,调了首喜欢的曲子后,开始补眠。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周围突然变得吵闹。
女孩们抱有期待,同时也接受着命运的宣判。
工作人员宣读完竞演顺序,说了句客套话,就转身离开了。
李仲夏默了一瞬,垂头将耳机装回原位。
第七位,挺意外的顺次。
挂钟走到最后一秒,八点整,灯光熄灭。
随即,主持人提着礼服裙摆走到舞台中央。
欢迎语和比赛规则简略带过,主持人顺势一带,而后侧身退台。
李仲夏在后台听完了一首首熟悉的旋律,等《Paralyse》的字样飘进耳膜时,她甚至还有些发愣。
和之前许多次一样,聚光灯照射在中央的话筒上。
李仲夏扶着支架,伴奏轻灵响起,她闭眼唱出——
Let me know if we’re on,
Let me know if we’re off,
Let me know,
Let me know。
I’m sitting here in the middle of the road,
With my clothes on my back,
Wondering where I’m gonna go。
……
汤峪出现在场馆时,李仲夏唱出了那句歌词——
“Thrown to the ground not a lover but a girl。”
她低垂着眼,在无歌词的时间里,眼底迸发出了许多隐晦的情绪。
灯光恰好的洒在李仲夏的礼服上,裙摆缝制的珍珠泛着光泽,虽数量不多,但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汤峪的视线。
“Take me back to the daylight,
I know now what it is to,
Sink so low that you can’t move,
I’ve been paralysed by you,
I’ve been paralysed by you,
I’ve been thrown by the wayside,
Got dragged out by the riptide,
Take me back to the daylight。”
……
一曲完,李仲夏弯腰鞠躬。
台下轰烈的掌声不约而同的响起,评委肯定的眼神随着她的背影消失。
回到台下,她有些不舍的望向舞台,那里的灯光不停歇,又站上了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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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雪停了,她望向昏沉的天空,捏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红。
“怎么站在这?风口不冷吗?”
汤峪掀开门帘,侧头看了眼李仲夏,见她穿的单薄,问了句:“一热一冷容易受寒,你要是不介意我把外套给你吧?”
话音刚落,他也没急着脱下来,等着李仲夏的回应。
时间慢慢禁锢,李仲夏同样侧头盯着他不明所以的脸,对方的眼睛像是无杂质的晶石。
眼下突然多了阴影,围巾遗留的温度烘烤着她。
最后一圈时,起了风。雪又下了,被卷起的雪花描出了一副画。
有人用相机定格这一切,有人的手还停留在围巾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