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的虎子

这天小仙和狗良石头三个人在河边磨石头玩儿。河边有两种石头，一种是表面摸起来沙沙的，这种怎么磨都一粒一粒的粗砂，他们玩儿的是另一种，表面摸起来滑滑的这种石头，可以打磨成圆圆的球儿，不过要很长时间，但反正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好干，在这里磨磨石头也行。小仙对把石头磨成球没什么想法，她只是很喜欢在石板上磨了一会儿之后，再泼水上去，把磨出来的石头汤汤冲掉的的感觉，莫名觉得很舒服。

玩儿了一会儿，三个人都有些腻了，石头扔下手里的石头，瘫坐在地上，喊着:“热死！”狗良也坐他边上，用手扇风，他凑石头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很奇怪地笑起来。小仙刚想问，就见他们两个突然蹦起来，开始脱衣服，小仙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蹦着去了一处水稍微深点的地方钻了进去。

小仙一愣，狗良还在水里冲她挥舞胳膊:“来呀！水里凉快！”小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往回走了。路过虎子家，正好看虎子在大门外的石床上坐着喝水。小仙跟虎子打招呼，他招招手让她过去，小仙过去也坐在石床上，石床在树荫下，所以没被晒烫，坐上去还有点舒服。虎子让她等一下，然后去旁边灶房拿了个小碗出来，倒了半碗给小仙说:“看你热得，来喝口水。”

小仙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入口的瞬间她就感觉味道不对，但还是循着本能咽了下去，第二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吐出来，紧接着就感觉顺着喉咙咽下去的地方都热起来了。

“什么呀！”小仙放下碗，跳起来质问虎子，他端着自己的碗又喝了一口，只顾着笑。这时，三妹出来，一看小仙的样子就开始骂人:“狗东西你给她一个小孩子喝甚酒！”小仙这时除了心口发烫，再就是感觉头有些昏，她看三妹倒了碗里剩下的，拿着碗进屋再出来，又递到她嘴边，她本能地闭上嘴，听见三妹说这个能喝，她又实在感觉渴，就张开嘴舔了舔，果然能喝，淡淡的甜。就着三妹手里的碗，小仙大口大口把那碗都喝了，然后就听三妹说让她赶快回家去。

从虎子家到老贺家的路并不长，但今天小仙却觉得远了一倍，地面好似在起伏，眼睛看着要走的地方，一脚下去总会踩到别处去，感觉到了很久才看到自家大门。终于看到大门，小仙还算知道自己现在有点不稳，摸到门框，想从门槛踏过去，就在她一脚踩下去的同时，眼前一黑。

那一脚，让她跨过门槛，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往旁边看，是挺高的墙，摸摸脸感觉湿漉漉的，再回神听到旁边有人在骂着什么……“人家家里的小孩儿这么大了早就帮家里干这干那，就你整天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今天还敢顶撞大人了！”她想反驳，但鼻子一酸喉咙发紧，眼泪又下来了，这时听见“奶奶”的声音:“她不用干活儿我许了的，老大和媳妇不在了我疼她不行？你在这儿狂什么？是今天做的什么没理的怕人说来骂她？”接着，一只有些瘦的手过来抓住她的手，拉她进去，临走前“奶奶”又对那个人说:“你还是她亲叔叔，丢不丢人！这里是我二儿子家，你在弄鬼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她被那双手牵着，踏进眼前的屋门……

小仙睁开眼，只觉得喉咙发干，胳膊肘和小腿都在隐隐作痛，转头看窗外是白天，屋里这会儿没人，她不由得撒娇喊了声:“婆——”进来的不是贺老太而是小梅，她趴炕沿小仙枕头旁边，说道:“你可醒了妹，晓得不，你从昨儿下晌睡到这会子，快晌午啦！”

听她这么说，小仙也被吓了一跳，这时小艳进来，端着一个碗，她坐过来扶起小仙，喂给她，原来是稀饭，小仙也觉出自己又饿又渴，咕噜咕噜很快喝完一碗。

等没那么饿的时候，小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肿了一块，还婆了点皮，右腿小腿上也青着。小梅注意到她的疑问，解答道:“晓得你不记着了，你昨日被那……”小梅看看外边，压低嗓子继续说:“那该死的虎子，哄你喝了酒，你走回来直接踩门槛跌跤了。你不晓得，婆一下愣了，我也要叫你吓死。三妹跟着你过来，跟我们说都是虎子害得，我们才晓得你没撞鬼。”小仙摸摸小腿上结痂的地方，听小梅继续说:“昨儿夜里，虎子爹拿了鸡蛋过来，跟我爹说了好多好话，我都没听他说过这许多话。”小艳洗了碗，进进来叫她别乱摸伤的地方:“霍大夫来看了看，说没甚大事，等你醒了就好。”小梅偷笑道:“昨儿婆婆可气，站墙这头儿对着他家骂人，三妹那时候就站在跟前，也跟着骂，她骂得咱婆都过意不去开始劝她了。”

小仙被逗笑，正好看到贺老太进来，就冲她撒娇:“婆婆——我真想你呀！”贺老太摸摸她的脸，装生气地拍了一下:“这次好长记性了，以后莫人家给你甚都喝下去，我老太太年纪大，经不住你几次吓的。”小仙抓住贺老太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虽然瘦，却柔软温暖的感觉，真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