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才的儿子

小仙看飞英仍是惬意地看向对面的山，那山头上，是一片桑葚树，小仙曾经和狗良他们去偷偷摘过那家的桑葚，差点被发现。树上有灰色的蚕，他们听说蚕可以产丝做绸缎，强忍着不适捉了一只回去，还揣了些桑叶存着让它吃，但毕竟不是养蚕的料，不多久那小虫子就奄奄一息去了极乐，还被贺老太骂了几句造孽。

小仙没忍住，把这个故事说给飞英听，飞英没有评价什么，反而也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他说那时候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经常一起玩儿，有一次他们看到花园里有蝴蝶在飞，都很喜欢，就纷纷叫人一起帮着捉，很快就捉住了好些。等他们看够了捉来的蝴蝶，想让它们再到花丛中飞舞的时候，蝴蝶翅膀却早就被捏坏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飞不起来的蝴蝶在地上爬，到最后被晒成干干的空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捉蝴蝶来玩儿了。

“那，飞英哥你出家，是因为不想杀生吗？”

“这……倒不是。”

飞英难得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小仙说，她自己无意中弄死小虫子之类，当下也会感到愧疚，但是虫子毕竟太小，过了那个时间她也就忘了，下次可能还会做同样的事。飞英听了并没有责备她，只说这是人之常情，起码还有那一瞬的不忍。

自从进了二月，大树渐渐又能接到活儿了，这次是比镇上再远些的一个村子。这家人在县城跟前买了地，说是准备在那儿给儿子盖房，如今找他先做着桌椅床凳，房子盖好，一起搬进去。

去做了几天活儿，大树每天回来就都要骂一骂那个没见过的儿子，据说也在镇上学堂念书。大树刚开始想着老两口给儿子准备房子准备家具的，儿子肯定也是很孝顺的。谁知他做活儿的时候，听左右邻居跟他说的闲话里，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户人家的儿子，说是在学堂里念书，学得不怎么样，考秀才也考了个中下排名，平时见了他们邻居，从不主动说话。他跟老两口说自己学不好是这学堂里先生不行，一定要去县里念书才行，二老说今年学费都交了，好歹念完，明年一定想办法让他去县里学堂。

其实他家离县城也不算远，他却说真去县里读书，每日路上要浪费太多时间，他又不愿去和其他学生住一起说怕打扰自己读书。他还曾经当面说不乐意伺候两个老人，老两口想着反正他也不乐意回来了，干脆给买了地盖了房，眼不见为净吧。

大树曾问他们，他都说这么绝情的话了，还要对他这么好？老两口却没什么难过地说，生下来也养大了，总不能一下不管了，好在他们老两口都还好好地活着，也不用他伺候了，他们互相伺候。大树只觉得不可思议，但终究是人家家务事，他也不好说太多。

这天小仙回去后，直到夜里天彻底黑，大树都没回来。眼看着到了平日里睡觉的时间，还是没回来，大成和贺老太怕他又和之前一样出了事，都准备赶着骡子摸黑去找时，他才回来。

回来后，大树累得瘫椅子上，大成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才开口，嘴里直骂没良心没出息的东西。本以为又是这家儿子的事，谁知还有贺红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