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刚走到老贺家大门，就听到秀儿说话的声音，狗良笑道:“这下好，家门都不用进了。”一起走进院子，果然石床旁围了一圈人，手里都捧着个玉米啃。小仙他们手里的东西都顾不上放下，直扑过去。跑最快的狗良，贺老太都来不及阻止，他就上了嘴，接着便是惨叫。秀儿也不心疼，在一边笑:“这里面的都是第二锅煮的，怕放太久放硬了专门算好时间的，正烫着呢，你喉咙里手就伸出来。”狗良等不及，摸了把草编扇子，对着扇，小仙同石头两个看了前车之鉴，乖乖在一旁等。

等放凉能吃，三人刚啃几口，大成小武回来，秀儿忍不住道:“还是我大哥，正正好。”吃完了玉米，又喝了提前煮好放凉的米汤，今日晚饭就算结，秀儿带着狗良也回去了。

夜里，大成把小艳叫过去，嘱咐她:“我知道你与张家那大姑娘关系好，但今日他家出了些事情，你且近些日子都莫去她家了。”一旁小仙想起白日的事，便插嘴道:“我今日在山上也看到他家吵架了。”贺老太忙问:“你没凑跟前去看吧，小心磕碰到你。”小仙忙摆手否认:“没没没，我在戏台那边听到的，远远的。”大成听完才又对小艳说:“是这样，你妹也看到。”小艳虽仍茫然但立刻答应下。大成又对其他几个说:“你们也别凑他家跟前，都离远远的。”石头忍不住问:“他自家打架，我们怕甚，他还能打外人？”这时刚进屋的大树开口:“让你听就乖乖听话，知道个什么？”说完便把他们赶去睡觉，兄弟俩并贺老太三个围一处切切说话。

回屋后，小艳给他们几个铺被子，不说话。小梅探问:“姐姐，你不是那边睡？”小艳:“婆婆同爹他们有话说。”小梅又转头问小仙:“妹你今日听到他们吵甚？”小仙摇头:“没听清，我刚去看他们回屋了。”小梅问不出来多少，便自己猜:“我听到说这些日子张家去了好多媒人，是不是嫌媒人不行，说到的后生小子都差？”小艳听她越扯越远，把铺好的被子兜头给她一盖，说:“莫乱扯，你才几岁说这些有的没的。”小梅胡乱把被子扯下，抱怨道:“这大热天何苦放散了被子，明日还要叠……”说完自顾躺下，把被子踢到一边。石头早不受影响地在一边沉睡，小仙也躺下，她却没立刻闭眼，借着油灯那点光，只看小艳静静坐着，眼神向着一处发呆。她虽说平日也安静，却不似如今，心里仿佛许多事，只不能说出来。

第二日起，村里却慢慢有了些流言，各色语焉不详在众人口中传来传去。老贺家这边几户，与其他人都住得不算近，平日上门说话的也少，那些话竟是差不多村子里传遍之后，他们才知道的。那之后，大成更加不许家里小的几个去张家，尤其小艳，那日他们只记得小艳被单独叫去说话，许久后才出来，眼睛红红的，后来小梅问过她，她只说没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