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的生辰日（二）

为了搬东西打扫，小仙刚换上不到一刻的新衣服只能换下来，总不能刚穿上就弄脏吧，不过小仙无所谓，她有的是时间穿。就是可怜了狗良，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天休息泡汤了，还得干活儿，新衣服又被老鼠啃了。尤其是帮着搬完东西后，石头特意问小仙后，得知她的衣服并无大碍，他顿觉悲伤更甚，恨不得再哭一场才罢休。

晚上，贺老太同小艳商议该怎样修补石头的新衣才好，石头本想缠磨让贺老太重新给他做一件，被大成责骂:“以为你爹多有钱，早出晚回都是苦劳，就这件，不穿没了。”看石头嘴巴撅起来，贺老太知他委屈，只安慰道:“我叫你姐姐给你补好绣花上去，同镇上的有钱小公子一般，宝莫哭。”小艳也在旁边搭腔:“姐姐的手艺你还不信？保管让人羡慕你。”

小仙听了倒羡慕起来，几步蹭到小艳跟前，扯她衣角。小艳待石头不看这边时，低声凑她耳边说:“别拈酸，到时也给你绣个，你只现在别声张。”小仙偷偷乐着跑走去睡了。

第二日，大树回来时特意买了许多老鼠药，在家中各处屋子内都撒了些，也嘱咐家里几个小的别上手摸或尝:“那东西，小的鼠辈药得，小的人也药得的。”吓得他们均煞白着脸色表示记住了。大树也给秀儿家带了些，秀儿昨日本想翻出先前大船带回的老鼠药，却发现时间太久包着的纸包也一捏即碎了，怕是根本没有效果了。

石头本想瞒着家中遭鼠害咬了新衣的事，谁知很快被狗良传扬得人尽皆知，众学生笑了半天后，倒也讲了些自家遭遇到的或听过的相关故事。这些同样遭鼠害的，轻的粮米被偷吃，鼠粪糟污食物，损坏东西，重的人半夜睡着被鼠类爬上床啃食，早上醒来损了耳朵，没了手指脚趾的皆有。

这类事故，讲的人为精彩无不夸大其辞的，听的人心中更是惊心动魄，当日回去便同家里长辈学舌了一遍，一时间，贺家村周边皆兴起一股捉鼠风潮来。每家都行动的时候，倒是颇有成效，各家都在家中发现鼠洞，门前都有鼠辈陈尸。如此来，倒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周边少有闹鼠之事传来。

大树在当天便查看遭鼠的柜子，那还是当初逃到此处时便带着的，用的是脆软的木头，用了这许多年，他稍使力一掰便掰下来一块，再看柜子面上也都是擦不净的污痕。大树便说这旧的柜子干脆劈了做柴火，他过两日便空了，做一个新的也不费事。

既是做新柜子，干脆用些新学到的手段。大树去给有钱人做家具时，便见对方要求到处雕花，柜子门那么大空，正是施展的地方。有钱人一般会在柜门挖方形或圆形空缺，里面镶上或贝或玉或金，也有镶镜子的，边缘雕一圈花边。老贺家没有镜子，也不多金玉，大树遂决定也镂空一圆形，不雕透，镂出花型，花样简单便不多费功夫。

石头的新衣服是青色，小艳先在破洞处补好补丁，再在上面用稍浅色线绣上一块巨石，几根青竹，巧妙掩去补丁缝隙，打眼看去，竟丝毫看不出破处，石头收到时满意得不得了，很是穿着炫耀了几天。小艳给小仙的新衣便是袖口领口前襟各绣几朵小花，雅致俏皮，小仙也喜欢得紧。

新柜子做了三天，刷了油又晾了两天，终于摆回去空着的地上，在放好前，贺老太又放了些老鼠药去，念叨着:“这么好看的柜子，可不能再遭害了。”摆好后，贺老太摸着上面镂的花色，喜笑眉开:“有钱人家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