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醉枣，关于生死

老贺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一棵果树，果树上长的是有小又涩的小果子，枣树上结的枣子却是又大又甜。枣树有一枝枝条被压得垂下来，小仙甚至一踮脚就可以咬到上面的枣子，不知道为啥，小仙觉得这样吃的枣子是最好吃的。

“最好吃？那还是醉枣。”贺老太坐在炕沿上，一边挑选着枣子，边反驳小仙的话。大树把院子里的枣子都打了下来，全家出动捡了两筐子。今年的枣子照样长得很好，贺老太就想着泡些醉枣了。

小仙和石头凑到旁边帮着捡枣子，要圆胖没有伤的，泡了不会坏。在石头第三次把有裂口的枣子扔到挑好的那堆后，贺老太终于忍不住把他轰走了:“去去去，玩儿去吧，指望你泡出来都是烂枣。”石头嘿嘿笑着跑出去隔壁找狗良了，小仙突然觉得他是故意的。

不过小仙并不讨厌捡枣子，因为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吃。这时候贺老太也不管她，小仙自从有一次多吃了几颗枣跑了一天肚，就再也不敢多吃了。

小仙回想之前，并没有自己吃过醉枣的回忆，她好奇问道:“婆——这个要泡多长时间？”贺老太手里活儿不停，慢悠悠地说:“几个月吧。”三天前对于小仙来说就挺久了，她看着手里的枣子，“这么长时间不会泡坏吗？”“不会，酒劲儿大。”

小仙其实并不懂酒劲儿大和枣子泡不坏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得到答案了她也没再问。祖孙俩挑挑捡捡，选了一箩的枣子出来，贺老太把枣子洗干净放竹帘上晾干。小仙就拿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等着，也不嫌晒。贺老太中途来翻动了一下枣子，不久就都晾干了。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坛子，也洗干净晾干，把枣子放进去，再倒进去提前打的酒。贺老太倒酒的时候，小仙趴在坛子边上被熏得晕乎乎的。最后，在上面盖一个小竹帘，压一块石头，再封口，接下来，就看时间的了。

帮着泡完醉枣，小仙就跑去隔壁看鸭子。鸭子已经不是毛绒绒的黄色毛球，全变成绿头灰身子，看起来丑丑的，但它们走路的时候脚板啪嗒啪嗒屁股扭扭又挺可爱，每天这些鸭子都会被赶着去清水河里游一游，这时候鸭子就会把头伸进水里找东西吃，小仙曾经好奇问狗良，它们在吃什么，狗良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曾经见过一只鸭子嘴里叼着条小鱼。

那两只兔子也长大了，长大的兔子也很可爱，但是小仙再也不敢靠近兔子了，因为狗良说他又被兔子咬了。因此他们每次都在兔窝围墙外面远远看着，同时讨论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兔子咬起人来这么疼。秀儿问大船为什么这两只兔子长这么大了都没有生小兔子，大船揪着兔耳朵检查好久才无奈地宣布，这是两只公兔子，养再久也不会生小兔子。“听说兔子特别能生，到时候一大群你可能养不过来。”大船想了个好借口，并给秀儿承诺，等过年把这两只兔子杀了吃掉，到时候他会再捉两只回来，秀儿想要的话，这次就捉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小仙回到家，趴到猪圈围墙上，看着里面的猪吃东西吧嗒嘴很香的样子，她问贺老太:“婆，咱们过年杀猪吗？”贺老太看看猪圈:“今年不杀，养肥了明年杀。”小仙又看着听不懂人话继续吧嗒嘴吃饭的猪:“那你还能活一年呢。”小仙喜欢吃猪肉，但喂了这么久的猪，每天看看它吃饭，想想也有点舍不得，贺老太的承诺让她安心了一点，起码自己今年为止不用太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