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会(一)
逐渐形成教派。
知晓对方亦是医者,苏南烛看着眼前众人,顿觉亲切了几分。
为首的男子上前行礼:“既称云少尊为师叔,两位想必也是长明宗的弟子,在下杜陈堂秦楮生,见过两位女侠。”
木湘也不解释,只两手交叠,还礼道:“幸会。”
延陵渺冷眼望着他们寒暄,撇见木湘手上的玛瑙发簪,侧过身,见苏南烛发间素净,轻声问:“你为何没买?”
苏南烛摇摇头:“我不要。”
“没有喜欢的?”
对面一行人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视线随之落在她身上。
苏南烛有些尴尬,听得延陵渺发问,连连点头,打算终止这个话题。
偏偏木湘不想她如愿,主动提及:“你刚还说喜欢那支带珍珠的。”
苏南烛急忙否认:“你别听她胡说,我用不着簪子。”
“明儿盘个好看的发髻,总能用得着的。”木湘不顾她来回示意的眼神,不断怂恿延陵渺。
“既没有喜欢的,那便回去罢。”见她神色难堪,延陵渺不再追问,同杜陈堂的众人别过,便往住处去。
苏南烛默默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幽怨地瞟了木湘一眼。
对方丝毫不觉得心虚,躲在她身后,兀自笑得开怀。
入夜,延陵渺独自出门,运起轻功便往窄巷中去。
他东窜西拐,来到城郊的一处破庙前。
院中寂静,不同于石阶堂板的破败,庭前榕树仍旧亭亭如盖,庙内不见明火,却有丝丝焦木浊气缓缓飘出。
延陵渺跨过门槛,径直而入。
殿中昏暗,溶溶清辉透过窗格洒落,映得四周尘絮无所遁形。
抬头看,前方有一方香案,其上供奉着一位叫不出名姓的菩萨,像前黄幡已尽褪色,其上经文斑驳,幡尾零落。循光细看,层层阻隔后,有一大一小两道小影。
“长舌老,久仰大名。”
他嗓音低沉,落在阒然无声的庙室中,分外清晰。
幡后小影有了动静。
片刻,一个身着破布衣衫,满头白发的老头从黄幡后探出头来。
“谁这么不地道,大半夜找上门,扰人清梦。”
老头不悦地啧了声,捕捉到一道高大欣长的人影。
“在下云渺,此番前来,确有一事需长舌老解惑。”
“我的规矩你可知晓?”老头眯起满是褶子的双眼,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认真观察眼前人。
“能找到您老人家,自然懂得规矩。”延陵渺将手伸进袖中,拿出满满两袋子金锭来。
“寻常事白天见,江湖闻夜里寻,只认钱银,不探来处。”
他将两袋银钱扔到长舌老脚边,嘲弄一笑:“只是……我要找的答案,长舌老未必能回答。”
“你不信我?”老头也不恼,反呛道,“既不信我,又为何找上门?不过是这江湖中除了我,再没有人能替你找到答案罢了。”
延陵渺略一扬眉,点头认同:“确是如此,就是不知,我要的答案,长舌老何时能给?”
老头从暗影中伸出手,递到延陵渺面前:“问罢,就看看你的问题,值不值这两袋金子。”
延陵渺亦伸出手,指尖在他掌中逐字比划。
书写完毕,却见长舌老一改方才轻松的神色,沉声道:“这个问题,怕远不止两袋金子。”
“无妨,这些便算是定金。”延陵渺收回手,似乎早有预料,“待我得到答案,长舌老想要多少,开口便是。”
得到对方承诺,长舌老转过身,枯枝般的手臂落到身后,半晌,见幡中小影亦随之挪动起来。
再探头,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半大孩子。
“娃儿,记住这位客人,怕是桩长久生意。”
小男孩打着哈欠,就着月光瞥了延陵渺一眼,便道:“记下了,这回能拿多少?”
老头捻着胡须,美滋滋盘算道:“还不好说,指不定能赚两大箱子。”
“那么多?”小男孩听了,惺忪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等成了,我岂不能吃上好几年的烧鸡,你也能喝上好几年的老酒了。”
“去去去!有那么多钱,还喝什么老酒!高低得来一坛龙脑浆!”
“那我要吃佛跳墙!”
“你个小娃儿,钱还不会赚,倒先学会享受了!”
老头嘴上骂着,却是哈哈大笑。
见两人自顾自闲扯起来,延陵渺蹙了蹙眉,不耐道:“既如此,何时能给到答案?”
“三天。”长舌老回过头,朝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三天后,你到此处来,我给你答案。”
“适才你不是同他说,我是桩长久生意。”延陵渺微抬下巴,暗指隔壁的小孩。
“三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