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

最终，到了十一月开始填进路调查的时候了。

安娜贝尔依然是磨蹭到了最后，选择困难症犯到了成为全班最后一个交进路调查的。

安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只希望她能自己慢慢想通。

赤司征十郎作为班长自然是知道安没有交进路调查表的事情的。对此他感到十分意外，在他预计中，玛丽苏绝对是会选学校条件最好，又或者是设施条件最好的学校的。

“个人意愿更重要。”她看起来还是不慌不忙，“学校如何并不会影响我的成绩，设施不好可以修。”

“个人意愿？”

“是啊。赤司同学意见是统一的吗？”

“……”赤司征十郎恍惚了一会儿，片刻后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当然。安娜贝尔在去哪个学校上有争议吗？”

“不。我放弃选择权，在等她选。”

*

迟迟没有提交进路调查表的安，当天就在放学路上被班主任喊住了。

安是如此推测的，而安娜贝尔不可思议道：【至于吗？？就一个表格诶。】

班主任武田老师是数学老师，年纪不算很大，还没有秃头，但看起来依然非常虚弱，两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个子比安还小些，约莫一六五。

安借此继续催促安娜贝尔，夸张地借武田老师的外貌编造出一个被升学班压力重压的教师形象，试图让她感到些拖慢人家工作进度的不好意思：【所以说快点决定吧。】

安娜贝尔依然在磨蹭，安就安静地跟在武田老师后面走。

两人路过了教学楼、又路过了两个体育馆。

安因为在等着安娜贝尔回话，注意力并没集中在武田老师身上。终于在周围已经听不到两人脚步声以外的声音时，发现了不对劲：“老师？不去办公室谈吗？”

“啊……因为有点东西要拿，就在这边谈吧，正好这里也没什么人。”

安皱起眉头：【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不太对劲？】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安娜贝尔说，【只是没填进路调查表怎么就要谈话。】

【不是说这个理由……】

安越发觉得这仿佛是什么刑侦片该有的剧情，案发前那部分。最好的猜测里，也只是他没想杀人。

安往坏方向想的老毛病又犯了。但她思及上次和夏油杰一起去的偏远村落，放宽心了一些，怎么说这里是学校，出不了那种人贩子连本地警察都是一伙的剧情，而且上次也没有出现人贩子。

她刚抑制住自己瞎想，武田老师带着她走到了帝光即将拆掉重建的体育馆门口：“老师东西在里面，进去谈吧。”

安：【果然还是不对吧？】

“我在门口等您。”安委婉地用眼神提示对方，一个男老师特地把一个女学生带到无人的密闭空间，是不正常的。

武田老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也行。”

他打开体育馆的门，人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手上拿着个眼熟的物件。

——是武士刀。

“老师啊……其实不在乎什么进路调查的事情。”武田老师拔出刀，俨然是开刃的刀，脸色阴沉地说，“我只是想揍你一顿而已……啊，老师的话，应该说是体罚吧。”

【武田老师出现了！】

安：……………………

这个垃圾外挂系统是不是有点太延迟了？？？

安倒是早就看过周围人的信息状态，没记错的话武田老师三条状态都偏低。

现在一看，战意那条竟然是满格的。

安：【这个老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会也是人格分裂了？还是精神失常了？】

安娜贝尔：【啊，人格分裂的人好多啊。】

安：【……】

但精神分裂并不能增加HP值，也不能变出MP，因此安此时还是很悠闲，只是对此情形感到十分无语。

但武田老师的第二人格战斗意识却意外的很不错——这里指他是真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在下死手，而不是有规则的格斗切磋。

安顾及到对方到底还是有个正常人格的，想了想觉得可以用大地的束缚。

这招首次见到是在吉普提供的游戏，后来她实践过，莉莉丝也是能束缚住的——放水状态。莉莉丝给她评估过，说是普通人是挣不开的。

安为了事后修复方便，把他引到了体育馆后的草地上。

武田老师从拐角处跑过来，踏上草地的那一瞬间，安正打算开大——然后她听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是赤司。

安：【这是什么人格分裂集会？】

安娜贝尔：【因为替身使者之间会互相吸引？】

赤司征十郎拿着手机，冷静地说：“我已经报警了。收手吧，武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