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庄
不知不觉,一年已过了大半。
当下织布的器械多为手摇纺车,除了一些比较闭塞的地域仍然使用落后的器械之外。
一匹棉布的制成需要经过轧花、弹花、纺线、打染、浆线、经线、作棕、吊机、织布等大小工序27道,极为繁琐。
楼玉舟在原来纺车的基础上改良了几处,将手摇纺车变为脚踏纺车,脚踏机构由曲柄、踏杆、凸钉等机件组成,踏杆通过曲柄带动绳轮和锭子转动,完成加捻牵伸工作。
较为之前的手摇纺车更加方便了些,也能织出更多了布匹来。
她将这些图纸给了木匠,让他赶制出来。
木匠接过图纸,道了声妙,就回去研究去了。
纺车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不过光光楼玉舟田庄里的人,又要种植又要采摘的,哪里够用?
楼玉舟便打算在沧州多招些人手。
… …
沈大娘子早先年是位绣女,绣出来的样式那是栩栩如生。
只不过被当时还算一表人才的相公哄骗之后就再没有拿起绣针过了。
相公自认为配不上她,唯恐她不安于室,只是让她去做一些浆洗的活计,家中的绣针都被他藏了起来。
这天,沈大娘子经过一家似乎是新开的作坊去送浆洗的衣物。
不过她并没有停留,去看热闹也得自己先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送完衣物之后,太阳已到了头顶。
那家作坊依旧是开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光顾。
那上面的牌匾写着“时锦庄”三个大字。
沈大娘子踌躇了一下,看开在这的似乎是一家纺织作坊,和她想象的绣坊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
书意站在门内一瞥,就瞥到了一个清秀的妇人正怔怔地看着他们头顶的牌匾。
她推了推旁边的语兰,二人眼神对视一番,连忙走了出来。
“这位娘子,可是进来看看?”
沈大娘子正要转身之际,一个声音唤住了她。
她扭过头,便见两位美貌的少女笑盈盈地看着她。
穿着举止一看就不是小户人家的女儿。
沈大娘子有些窘迫,她们是在叫她吗?
她急切地摆了摆手,“我只是,只是……”
书意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了沈大娘子的面前,“姐姐,先进来说话吧。”
沈大娘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跟着进去了,怎么着都挣脱不开挽着她的这位少女的手臂。
书意性格偏活泼一些,又在楼玉舟身边浸淫了许久,那套话的伎俩简直是炉火纯青,三下五除二就将沈大娘子的祖中十八代都套了出来。
沈大娘子也难得有个听她诉说之人,不知不觉间就将话吐了个干净。
听沈大娘子的境况之后,书意不禁掩面泪道:“沈姐姐,你真是太可怜了呀。”
沈大娘子有些愕然,她还没哭呢。
不过见书意为她哭泣,也无奈道:“我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你也不必为我伤心。”
书意对着语兰转了转眼,语兰会意道:“沈姐姐,既然你有这一身的绣技,何不来我们时锦庄?”
书意也双手合十,攥住了沈大娘子的手,“是啊,沈姐姐,我们时锦庄正是用人之际,你来岂不是正好。”
她们俩说的话也不是凭空捏造的,造出来的棉布总不能不带花纹吧?这就需要大量的绣娘了,她俩正为这事发愁呢,这就刚好撞上了一个沈大娘子。
沈大娘子还是有些犹疑,还是说道:“这我得与相公商量商量。”
书意不在意地说道:“姐姐,还商量什么呀,依我看你相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一个女人挣钱养他,还是早早和离为好。”
沈大娘子面色有些发白,语兰见了她的脸色不经意地撞了撞书意。
书意也自知自己说的有些出格,连忙向沈大娘子致歉。
沈大娘子只是摇了摇头,走出了大门。
临行前还是留恋地看了眼那牌匾上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
… …
楼玉舟看着田野里白茫茫的一片,对着林桃满意道:“不错。”
林桃笑道:“这棉花种的有些艰难,就算是我也试了好几次方才成功。”
的确,棉花的种植甚为复杂,土壤、气候。盐碱含量都会对棉花有一定的影响。
楼玉舟道:“先采一些来试试,我看看织出来的布如何再下定论。”
林桃会意,“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吧。”
不过是先采一部分棉花罢了,不是什么大工程,林桃令人加急先做了一匹布出来。
那批布到了楼玉舟的手中,楼玉舟抚摸了片刻,只觉得手感柔软,光泽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