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顾成一寸寸打量着楼玉舟。
在顾成极强的目光下,楼玉舟面色不改,始终淡定从容。
他扯起了一丝僵硬的笑,“贤侄不必多礼。”
楼玉舟又道:“晚辈只见怀之兄便能得知顾大人是何等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非凡。”
你还别说,别管顾成私下怎么样,咋一眼这么一看,周身儒雅,还挺唬人的。
顾成哈哈一笑,“贤侄过誉了,你的大名现今沧州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呐。”
顾成实在不想给楼玉舟一个好脸色看,可表面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免得楼玉舟对外还说他顾家不知礼数。
顾成心里暗想,又见楼玉舟身旁的季新,心里这股气瞬间又顺了下去。
到底还是个黄口小儿,身旁的季新是他顾成的人都未发现。
等着吧,我等你粮仓失火那天还笑不笑的出来。
可他不知,此时楼玉舟见他看季新的眼神已经了然,老狐狸,日后有你好受的。
二人面上可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单从面上看丝毫不见顾楼两家的似怨。
也唯有顾怀之还是一脸懵懂,看着他们俩表面和谐的的模样暗暗腹诽,不是,你们才认识多久?
要让外人看见了,指不定会认为谁才是父子呢。
顾成看见顾怀之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几盘菜,心中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要是这臭小子有楼玉舟的半分心计,他何愁顾家的将来啊。
若说之前的事顾成以为都是由楼峻指使楼玉舟做的,单凭今日的一面,他就能看出,这楼玉舟绝不是等闲之辈。
一想起他才十四啊,顾成心中便焦躁难安。
可惜了,偏偏楼玉舟是楼峻的儿子。
不然的话,这样的少年郎……
无论是心中怎么想的,顾成到底还是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到了晚间,楼玉舟告辞后,顾成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今日楼玉舟似乎是来者不善啊,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正在顾成细细思索之际,楼玉舟坐着的马车慢慢悠悠地行驶。
顾成实在是想多了,楼玉舟单纯只是为了膈应一番顾成罢了,相必顾成此时正在为她此行有什么目的而辗转反侧吧。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要想登门,在过去的一年中什么时候不能拜见,偏要挑到顾成安排季新去田庄的时候!
只能说顾成心中有鬼,想的自然多了些。
顾成尚在不安呢,顾怀之还在一旁拱火:“爹,你和楼玉舟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他父亲不是一直都对楼氏有些意见吗?
顾成听了一口气还差点没喘上来,狠狠瞪了顾怀之一眼,这个傻儿子,“为父只是与他虚与委蛇一番,何时与那楼玉舟关系好了!”
顾怀之无端端被瞪,心中还有些委屈,你们当官的就是虚伪,还演兄友弟恭那一套呢。
呸!
…
那日见面以后,顾成对田庄失火这事更为期待,日盼夜盼,早等晚等,等的心都烧了起来,只等来楼氏田庄收成几百石,要将粮食种子分发给沧州人的消息。
?
怎么回事,事情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顾成还做着替代楼峻的美梦呢,只等那火一放,他顾成再出面将种子将种子分发下去,再上报朝廷,在陛下那留下了姓名,届时楼玉舟就算说这种子是他发现的,又有谁会信呢!单凭他田庄的那几十号人吗?
三年之后,楼峻就等着给他退位让贤吧!
可如今,事情却败在了第一步。
顾成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季新的本事,不应该啊,难道季新被发现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季新也许是被策反了呢。
在顾成眼里,季新一向是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是他一手将季新从泥潭中拉了出来,要说季新背叛他,这件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事情还没完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顾成想的不错,这事一传出去沧州人皆对楼氏感激不尽。
这年头谁家都有粮食种子,可刺史府分发下来的粮食种子那是普通的种子吗?那可是一年三熟的种子呀!
家中有些田地的可都活络了起来,将这些种子种下去,一家人一年的粮食可都不用愁啦,即使吃不完,卖给别的人家也是好的,毕竟沧州不是所有人家中都有农田,更多的是自己经营些小买卖。
可没有人反对这件事,粮铺的价钱都比往日少了许多,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一时之间,在刺史府门前领取种子的人络绎不绝,就算是家中没有田地的也来凑了热闹,开玩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算自己家没有田地,总有些亲戚有。
楼玉舟看着这副境况,心中倒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