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婆子管。于是,裴立乾轻咳一声:“既然你要问,那我就跟你说说,除了飘香楼的,还有原正茶楼......秀丰戏园子......南北车行......”
一通算下来,足有三百多两银子,只把刘氏唬的面色灰败,腾的站起来拿着鸡毛掸子指着裴立乾吼道:“你个败家的老东西,欠这么多银子,把你这老东西称斤卖了都不够还。你说说,这以后日子还咋过?”
裴立乾抖抖袖子闪开:“夫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氏气得大吼:“安?安个屁。这咋整?欠这么多,拿什么还?”
刘氏又气又急,老头子欠的多,她也欠了不少,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一百出头了。四五百两银子的亏空,这去哪里找补?
刘氏六神无主的嘀咕着:“怎么办?难不成要卖房子?”
一听要卖房,即便是刘氏随口叨咕都让裴立乾大急:“卖房?怎可卖房?到时我们这一大家子住哪里?”
“都怪你这不贤不孝的妇人不会持家,但凡你会持家,我们家何至于此。祖宗留下的房子你还想着卖?反了天了?老夫休了你。”
裴立乾越说越气,心里大悔当日没找个贤惠的夫人。
刘氏气红了眼:“休了我?我给公婆守孝,给你裴家生儿育女,犯了哪条七出之罪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走走走,我们这就去祠堂走一趟。”
刘氏扯着裴立乾又哭又闹。闹得儿子们进来劝了好一阵子的架才消停些。
吃过媳妇奉的茶后,老两口暂时休战,眼下得要赶紧把欠银的事儿好好商量个对策出来才行。
刘氏重重的将茶碗放到桌上:“老东西,你赶紧想想办法,不然,我怕这个节都不好过的。”
裴立乾不甚着急:“你那些个大衣裳、首饰什么的,不行当了死当也能值不老少银子的。担心个啥?”
刘氏腾的站了起来,怒红了眼瞪着裴立乾:“好你个老东西,竟敢打我嫁妆的主意?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赶紧的,自己想办法,不然,你自己称斤卖了算逑。”
哼,这些个可是自己的棺材本儿,即便是拿出来也是自己用。给老东西填坑?想都别想。
裴立乾抖着腿吊儿郎当:“我说你个老婆子,说的啥话儿?我这把老骨头值什么钱儿?”
刘氏冷哼:“那你就学那些贫民卖儿卖女去吧。”
裴立乾轻咳一声:“咳咳,看夫人说的。我等人家怎可卖儿卖女的?好好给孙女儿找个人家才是正经。”
刘氏浑浊的眼睛瞬时大亮:“话说,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要多操心操心孙女儿们的婚事,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一听这话,裴立乾气势大起,理直气壮的问刘氏要钱:“我今儿个出门就是为着出去打听的,已经有些眉目了。就让你混闹给耽误了,过后少不得请人吃一顿酒赔罪的。赶紧的,拿二两银子给我。”
刘氏掉着腮帮子瞪眼:“禄银这才领多久?你就花完了?”
裴立乾这下被戳到伤心处了,长叹一口气:“唉,要是往年怎么也能剩点。现下我是走到哪里都要现银交付,还有追着要债的,这点银子哪里够花的。”
“行了,老婆子,你也别心疼你那点棺材本了。赶紧的拿点钱给我,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搞好了,日后我们就能吃穿不愁了。说不得,孙儿们也能娶媳妇进门了。”
刘氏被说动了。想她自觉一向慈和,不是只光顾着自己。
孙儿们她也是心疼的,十二个孙儿,除了老幺裴逾明而外都是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十一个适龄孙儿,只有两个娶了媳妇,面子上也确实不好看。
为着这事儿,那些个长舌妇可没少背后戳她的脊梁骨。
刘氏肉疼的拿了二两银子给裴立乾:“省着点花,今儿个当的那皮袍子就剩这点钱了。”
裴立乾掂着银子哼着小曲儿心情畅快的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这边裴逾明兄弟几人也到了昌盛木坊。
今天是约定的交付牌具的日子,裴逾明很慎重。
裴逾盛更是紧张:“成与不成就是这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