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

“吱……”

开门声，轻轻的，我却仿佛惊弓之鸟，手脚冰凉但开始渗出细碎的汗。轻轻的开门声对我来说格外刺耳——为了方便灵小玖来家里做饭，我几天前就把开门密码给他了……

进来的会是谁呢？

我知道肯定是灵小玖，可是，他到底是谁？

我开始大口喘起气来，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我的脚开始慢慢失去知觉，就在快要摔到地上的时候，被灵小玖冲过来抱住……

“三仟，你怎么了？”

我的手也开始失去知觉，全身上下就剩嘴巴能动，但只能用来呼吸……

灵小玖把我放到沙发上靠着，冲到厨房翻出一个纸袋，打开放到我嘴边。

“三仟，小口呼吸，小口呼吸……”

在他的指引下，我尝试小口喘气，一点点，一点点……

渐渐地，手开始恢复知觉，然后是腿，直至全身恢复正常……

我脑子里有一万个问题要问灵小玖，但不知道从哪个开始，急得眼泪在眼睛里疯狂打转。

但看灵小玖，满脸挂着担忧，又是一副为我操碎心的模样……

是的，从认识开始，与其说他是我的灾星，不如说，我也不曾饶过他，每件事都是他在善后吧。

我用尽所有能量，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灵小玖，你到底是谁？”

“三仟，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赶紧好起来，重要的是，我要照顾你，保护你！”灵小玖想过来拥我！

我的怒火彻底烧起来了，一把推开他。

“重要，对我来说重要！你不能像个鬼一样，突然降临在别人的生活里，带来一个接一个的谜团，然后要求对方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安心坦然地让你照顾和保护。而且，讽刺的是，事实上，大部分伤害就是你带来的！你在跟我演黑色幽默吗？”

灵小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顿输出，说得无地自容，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默默地低着头，开始啜泣起来。

我和灵小玖，面对面待着，各自翻涌着自己的泪。

我和灵小玖，面对面坐着，各自翻涌着自己的泪。

电光火石间，记忆的阀门开了一条缝，我得以窥见记忆深处同样的画面。

只是，画面里的灵小玖更苍白，更瘦弱……

他真的曾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吗？为什么就算我拼命回忆，也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有记忆深处的一点残存碎片，极偶然地，沉渣泛起式地揭示我们或许有的交集。

真相，好遥远，也折磨得人好累。

但无论如何，灵小玖应该不是坏人，或者鬼魂吧……

我尝试着伸出手去，去拥抱因为想要克制情绪而剧烈颤抖着双肩的灵小玖。

可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

只能轻轻地扶了一下他的肩。他是真实存在的人啊！

“三仟，我是谁，慢慢地，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受伤，不要生病，不要消沉……”

消沉？生病？受伤？

这是我吗？

我明明只是个没心没肺，乐天达观的单身快乐的姑娘，这些词怎么可能跟我扯在一起！

灵小玖到底知道什么？

真让人头疼！

被剧烈起伏的情绪耗光了所有能量，我昏睡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四周一片昏暗寂静，只有一片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温柔地披在沙发和地板上。

还有灵小玖的身上。

“三仟，你又睡了一天，我们的网球之约就这么告吹了。”灵小玖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纠结脆弱，他彷佛是个全新的人站在我眼前。

“明天去！”我的声音也清亮干脆，彷佛久病痊愈的病人。

灵小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长长的睫毛过分明显地盖着那条缝。

他的笑容好明媚，感染了我，彷佛一阵清冽的风吹来，带走了好多疲累和猜忌。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灵小玖，我们出去吃饭吧，走着去！”

“好！”

初秋的晚上，一点点清凉，气温宜人。

我和灵小玖并排走着，隔着一点点距离，他偶尔伸手帮我拉一下快要滑下肩的披着的外套。

“灵小玖，你看我们的影子，一个长，一个短，原来我们的身高差这么多。”

“如果我们接吻的话，你是不是得搬个凳子踩着……”

“或者，你蹲下！”

“哈哈”

笑毕，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灵小玖俯身过来，气息越来越近，我的心率快冲到150了。

他清清凉凉的唇印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