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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冉濯铺的名声。”
刘春德果然通透,一针见血地指出:“若他对小姐只存觊觎之心,完全可等东窗事发后,向金陵城内众人唱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若是这般,余生小姐都难以洗清和他的瓜葛,无需小姐应允,天下人的口舌都会将你推做他的囊中之物。”
“可他如此做,便是爱重于你,是爱慕故而愿为你扫清障碍,是敬重才愿于暗处付出护你清誉。”
被刘春德这么一说,江晚凝眉眼间稍显动容,可她很快便克制好情绪,平静道:“无论他真心与否,这些都不重要。金陵城内各方势力错杂,明家是否常青犹未可知,我不宜与他牵扯过多。再者,我终归是要离开金陵的,与他亦无未来。”
刘春德默默点头算是应允,含笑道:“小姐这般好的人,日后总会得好姻缘。”
江晚凝轻笑未放在心上:“谁说女子的福报就一定是好姻缘了?若事业有成,江家平顺,对我来说便是大喜了。”
“……”
明珰坐在归府的车上,佳人已别,徒留暗香,他心中又喜又忧。既期待着几日后的社日庙会,又隐隐为江晚凝担心着。
忽而不远处一个物什引起了他的注意,明珰挪了一下位置,坐到之前江晚凝坐的地方。那是一方秀帕,上面绣着一枝青梅,想必是适才江晚凝不甚遗落。
明珰垂眸,视线落在那细密的针脚上,手指微微摩挲着布料,轻笑一声:“好呀,看来明天又要去趟江家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方巾折叠好,放进自己腰间。
……回到明府时,众人已经歇息。
明珰轻车熟路地从后墙翻进去,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点亮油灯,转身发现桌案旁坐着一个黑影,吓得往后一抖。
“爹。”明珰定睛扶额,“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嘛?”
不知明宽景在这等候多久了,他眼底青黑,满是惫色,看见明珰回来,蹙眉似要发怒,却终究不忍心,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你也知晓时辰不早?我竟不知你每日都这般夜不归宿在外荒唐!”
明珰替老爹奉上一杯茶,也不跟他吵,软着嗓子撒娇道:“爹,我今日当真是事出有因!平日我都是天未暗便回来了,你若不信,每日督查便是。”
明宽景哼了一声,也未再苛责,他素来对这个儿子溺爱,明珰非嫡非长,无需承担家业,明宽景只望他可潇洒自在一生,可他又不免担忧自己一日终老,明珰这般性子又有谁兜得住。
明宽景长叹一声:“珰儿,前几日我听你娘说,你还是不愿入仕?”
原是为了这事……明珰无奈重申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不爱读书。”
“若是查案呢?我瞧你韩家一案处理的不错,若是举荐你去做个捕快,你可愿意?”
明珰一噎:“那不一样,我这临时凑数帮个忙可还行,若是做了捕快,日日便要跑腿,我吃不了这个苦。”
“那我给那边打个招呼,你只需挑些感兴趣的案子查查,挂个闲职可好?”
“爹。”明珰无奈道:“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看我?况且我这般纨绔公子做了捕快,官府威信何存?”
“这些你不用担心,爹都会为你摆平。”
“那大哥呢?”明珰终是无奈道出最后的顾虑,他抬眼认真地看向明宽景,神情罕见的严肃,“爹可考虑过大哥如何做想?”
此言一出,明宽景深陷的眼眶骤然闪过一丝黯然与些许愧意,他沉默良久,不知如何回答明珰的问题。
父亲的纠结亦刺痛了明珰,他神情中似乎挣扎着痛苦,又被他低眸掩饰下去,换上漫不经心的语气:“这些年我一无是处、惹是生非,与大哥恭俭自持、端方有礼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哥是父亲的嫡长子,于情于理日后都将承袭家主之位,明家后生有望。我既无才德,只求守着一家安定,日后得大哥照拂一二,也是极好的。”
“父亲。”明珰眼眸定定看向明宽景,他已生老态,两鬓斑白,“这世间因果亏欠理不清,母亲自认拆散了您和娘的姻缘,今生都在极力弥补,可她亦是无辜,大哥更是。您实在不必一味偏袒于我,本属于大哥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