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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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料到我会把他扔下，有点着急，“桑榆！桑榆！”不顾周围有人，大声的叫我名字。

“你等等我啊！”

听见他叫我，我又一瞬间心软了，放慢了步子，大概只有几秒钟，便见他使劲划着轮圈出现在我的身旁，换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嬉皮笑脸的说，“哎呦，不是跟你置气，就是，”

我停下步子，打断他，“就是，就是什么？”

“就是有好几块疤，有点丑，我怕你觉得恶心。”他仰着头，眼睛湿漉漉的，我没忍心告诉他，我都已经上手摸过了。

“呵呵，你告诉我失禁的时候，你不担心我觉得恶心？现在担心我觉得恶心？”我怼他，故意把失禁两个字提高音量。

他左右扭头看看周围，可能恨不得把我按在地上，“姑奶奶，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

说着，一只手握着轮圈调整位置，轮椅的前边小轮碰到了我的脚尖，另一只手牵上了我的手，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

他又叫我姑奶奶，我竟然很吃这一套，顿时又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我就势弯下腰，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可是，你刚刚叫我名字的时候声音也很大。”

贴的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毛茸茸的短发搔在我的嘴唇上，奇异的触感，撩拨的彼此心绪翻涌。

说完我直起身，把背包又扔回他的腿上。

他松了手，肉眼可见的红了脸颊，两只手茫然无措的拢着我的背包。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我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推起了轮椅，不给他看到的机会罢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我们去哪里？”

我推着他往前走，听见这话有点想笑他的没话找话，他的局促和羞涩我尽收眼底，“哥哥，你是健忘吗？我们去划船哎~”

又去找了工作人员，我们从特殊通道出了地铁，从地下上到路面还有一层扶梯，他如法炮制一展雄风成功的登顶。

看到日光，他忍不住惊呼。“哇塞，终于出来了！”

距离景区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因为工作日所以来往的人不是特别多。

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我的心情也很好，推着他慢慢的走在路上，“要不要喝水？”我问他。

“要，我去买。你喝什么？”

门口有个售卖亭，他挣脱了我，自己划着轮椅跑到了前面。

“矿泉水就行。”

我看着他右手拽着轮椅扶手，努力伸长了左手臂通过窗口给老板付钱，我默默松了一口气，生活中应该是处处不方便的吧，他明明已经做的很棒了，我却总是很悲观。

没一会回到我身边，邀功似的把水递给我，“喏，给你。”

“谢谢，赶紧进去吧。”

正准备继续推他，他拒绝了“别了，我自己来吧。推着我应该也挺累的，把你累坏了，等会我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没力气了。”他认真的想了想，似乎已经预见需要我协助的种种事项。

我表示了然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排。

不用我推更好，我还能空出手来牵着他，哈哈。

他有点意外，没有说话只扭头看看我，眼波流转，像是一种悸动的试探。

“一只手好推吗？”

“可以的！”

“那就这样牵着吧。”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前臂的肌肉线条饱满，微微鼓胀的淡青色血管盘桓在手背，万幸，还好双手是健康的。

我攥着他的手，在心里想象脱掉裤子后，他那双瘫痪的腿会是多么的细弱苍白，和手臂又有多大的反差。

他却不知道我想象的这些，只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很开心。

微风摇曳，空气中浮动着花朵的馨香，偶有蝴蝶扑腾着翅膀缠绕在我们身旁飞来飞去。

实在是动人又美好的一刻。

走到一处荷塘，时节尚早，早荷将将才露出一点零星的花苞。不过郁郁葱葱的莲叶已经覆盖了大片的湖面，湖边搭建了木制的栈桥和步道，供游客近距离赏荷。

他带了卡片机，想去拍照，遂央求我陪他过去，因为下到步道有好几级台阶。于是，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用途——人肉搬运机。

“你可真是会使唤人。”

他摊摊手，“没办法，就是这么没用。”然后静静地望着我，乖巧得让人甚是怜惜。

我根本没办法拒绝这样的他。

“我要怎么弄？你知道的，我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我看了看几级台阶，不算高，不过我确实不太会，有点担心给他整翻车摔下来。

“倒着下，我会把住轮圈的，你撑着扶手维持下平衡，借把劲可以么？”他指导我。

我点点头，按着他说的方法，推着他背对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