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车

峰的车吧！”其它人纷纷上车，我和檀利明继续向前走着。檀利明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一边迈着内八的步子与我并排走着。他吸烟的样子与内八的步子组成了一个很不协调的画面。我们有得没得的聊着，这样的聊天已经有好几次了。他有一台比亚迪低端车。有时开来上班，有时不开。每当他开车来上班，下班时他都会主动和我一起出来。我们边走边聊，从檀利明的口中我得知不少事，其中之一，是我们这个海外销售部门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部门，有专门负责亚洲区域的，欧洲区域的，美洲区或的。有一天我们部门有六个人接到通知要去军训。大夏天的三十几度，要去军训的那六个人都入职很久的老员工。如果不服从可以自愿离职或是不离职只发签劳动合同时的基本工资一千九百二十元。其实这种是变相辞退，那六个人商量一下，就一起走了，据说是去有关部门告状，具体告没告赢没人知道。听说那六个人的名单就是玉莲列出来的。其中之二是关于郑仓州调去别的部门的事，郑仓州是公司出口时的海关报关员，他想调离去别的部门，别的门部领导表示接受，并愿给郑仓州涨工资。郑仓州与公司的老总都沟通好了，结果玉莲不同意，还私下里给大家开了会，让大家动员郑仓州留下。郑仓州一气之下提交了辞职信，玉莲为了稳住郑仓州，许诺要给郑仓州涨工资，但事后工资是涨了，只是涨了一点，即没有玉莲许诺涨的多，更没有要调去的部门涨得多。其中之三是朴俊琳的老婆的预产期与张婷二胎的预产期相差不久。朴俊琳老婆是头胎，所以就加了张婷的微信，有些事情不懂的事情可以问一问张婷。一来二去，两个女人就熟悉了。在后来，朴俊琳经常和老婆说单位有事晚回家时，朴俊琳老婆就和张婷求证。其实是朴俊琳与玉莲晚上出鬼混了。张婷帮了朴俊琳撒了几次谎后，觉得总这样也是不回事，就和朴俊琳说你和玉莲注意点。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们俩的事，还有我也不能总帮你说谎，以后别让你老婆和我求证了。事后不知朴俊琳怎么与老婆沟通的，朴俊琳老婆好像在没有问过张婷关于朴俊琳在单位的事了。檀利明和我讲起这件事时，虽然嘴上说张婷没什么心眼，不小心把他们都给出卖了，但实质上的意思却是反过来的，只是他不能那么说罢了。

檀利明手里拿着手机，根据GPS的命令指挥着我。路边免费的停车位都停满了车，我们只好开进收费停车场。下车后檀利明又迈着内八步拿出了烟。

“你的烟瘾还挺大的，一天能抽几包烟？”我没话找话地说道。

“也就一包，周末在家没事时可能会多抽一些。多抽也就一包半左右。”他说道。

“一包也不少呀，我以前抽烟最重的时候一天也抽不上一包。”我接着说道。

“你以前也抽烟？后来戒掉了。”他的话里几分方言的腔调。

“戒了，出国就戒了。一是国外烟贵，买不到中国烟。二是不好抽，烟盒上都是吸烟人的肺，脑的解剖图，看了就很恶心。”我说道。

“戒了就没再捡起来过？”檀利明说道。

“没有，但喝酒时会抽烟。尤其喝多了时，不抽烟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我说道。

“我以前也戒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又捡起来了。”檀利明说道。

檀利明径直走上了台阶。我抬头看了看，是一家门面敞开的大排档。菜品基本上都是一些做好的卤菜，也可以点炒菜。破旧菜单扔在刚进门的长桌子上，我瞄了一眼，跟着檀利明向店的深处走去。店里的人还算多，我们占了一个两个桌并在一起的大位置，虽说是大位置，但也就刚好容下我们几个人。为了能让他们坐得宽松点，我挤在一个角落里。我回头时，看见郑仓州已经来了。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菜单，和站在门前的小老板说了几句就向我们走来。菜很快都上来了，七个人五个菜。四个卤菜一个炒青菜。青菜端上来时，作为一个会做饭的我来说，我真的认不出这是什么青菜，我是说青菜的名字。一小堆绿得像是涂了颜料的青菜挤在盘子中间，它们的四周是淡白的水，水里混着大块的碎蒜。这样的菜品我们也很快吃完了。

中午进门时，檀利明路过朴俊琳的位置时，说道：“郑仓州买奥迪了。”他说这话的目的不知是他莫名兴奋还是想讨好郑仓州，但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真的假的。”朴俊琳回过头看着侧着身向自己位移动的檀利明，微笑地说道，但脸上却堆满了猜疑。

“真的，我们中午都坐了。”檀利明补充道。

“嗯，真的，我们都坐了。”我也说道。

这时郑仓州也从门外进来。

“买车了。”朴俊琳粗着嗓拿着腔调笑着说道。

“嗯。”郑仓州也笑着答道。

“啥颜色的？”朴俊琳问道。

“灰的。”郑仓州站在原地翻着眼用他的公鸭嗓磕巴地接着说道：“嗯——也不算灰了，就是那种深灰色，有点接近黑，但也不算黑。”

“猛男灰色。”朴俊琳开玩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