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下)
梦中,夏诏只觉得脑海中有股力量像是发芽的种子一般想要冲破泥土的桎梏冒出头来,而夏诏就是桎梏它的囚笼,这股能量在身体中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宣泄的出口,但是四周都是封闭的囚笼。
夏诏痛苦的皱眉,浑身既冷又热,既觉得身体像是身处冰窖一般寒冷,又觉得身体内部像是烧开的热水,但是水蒸气无法宣泄的热。
难受......
夏诏的双手无意识的抓紧身下的床单,床单被抓扯的皱巴巴的,但这也丝毫不能缓解体内的痛苦。
邹溪看着如此痛苦的夏诏,隐隐意识到这似乎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热,她赶忙翻出自己的通讯终端,拨打着老赵的通讯号码。
“老赵!这都半夜了,诏诏的体温一点儿都没降下来!你快来!”邹溪急急忙忙联系上医生,她关上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重新给夏诏换上新的湿润的毛巾,用酒精擦拭了一下她的手脚,额头仍然滚烫,夏诏的表情越发的痛苦起来。
脑海中的能量波动越发的急躁了,夏诏觉得自己彷佛身处一只深蓝色的茧中,茧中充斥着深蓝色的能量,其中夹杂着灰色的能量,这些灰色的能量和蓝色能量一相撞,夏诏就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撕扯争夺破坏着,这些相撞摩擦产生的破坏又不断地被茧中起的深蓝色的能量治愈,就在这不断地破坏与治愈所造成的痛苦中,灰色的杂质不断地被深蓝色的能量消耗,随着灰色杂质的消耗,外面不断地往茧里面渗入治愈的深蓝色能量。
赵医生赶来育幼院,他拉起夏诏的手,使用各种仪器重新检测夏诏的身体。
他深深地皱起眉,额头间的抬头纹越发的明显,“吃了药还不降温,不应该啊,难道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嘀咕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重重的一拍手,看向邹溪“哎呀,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常规退热药物不起作用,这,这有点像是处在分化状态啊,”他又看向床上的夏诏,“这丫头今年几岁了?是不是十岁了?哎,正好是这个年龄段!”
邹溪没有开口说话,她将自己放在床尾的外套拿起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色是阴沉还是明朗,“老赵,麻烦你先照看一下诏诏,我去问问他们今天都去做了什么?”
她将石雨,牛强强和方同亮叫了过来,看他们一字并齐站在床边,“说吧,你们今天都去做了什么?”
三小孩被从床上拽起来还有些迷糊,听到这样的问话,一个激灵反而清醒了些,石雨看了看两边的两个小伙伴,硬着头皮将今天几人的遭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能这样翻篇了,没想到大半夜被叫起来问话,而且看起来躺在床上的诏诏并不像医生白天说的那样没事,几人既是心虚,又是愧疚。
听到三人的坦白,老赵在旁边一和手,面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没错,八成是分化啊,估计是受到哨兵精神力的刺激直接强制进入分化状态了,不过嘛......”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邹溪黑下来的面孔,接着说道,“本来按照正常趋势应该还要一阵时间才能完成分化,现在受到刺激提前进入分化期,这个阶段可能就会比较凶险呐。”
邹溪的脸色彻底黑下来,她强忍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心态,冷静的让他们三个先出去。
三个孩子抬起头看了看邹姨的脸色和床上脸色苍白的夏诏,惴惴不安的出门去了。
看着三个小孩小心翼翼离开的身影,邹溪反而泄下气来,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夏诏自嘲道,“老赵,我是不是挺失败的,这些孩子,我没有一个教育好的。”
老赵看着邹溪,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邹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着你进来这个育幼院,看着你和这些孩子相处,在孩子们心中,你一定是最值得依靠的大人。毕竟这里有那么多孩子,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管好他们。”
他拍了拍邹曦的肩膀,安慰了她,“不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也搬来一个椅子做到床边,“今晚我和你一起守着她,别太担心了,明天早上烧退了的话,就没事了。”
两人坐在床边,房间的灯伴着两人彻夜未眠。
夏诏仍然感觉自己被困在茧中,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灰色的杂质已经被消磨殆尽,与此同时,身体也不再遭受撕裂治愈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过份饱胀的痛苦,茧中的能量似乎过于满溢,四处积压着夏诏,昏昏沉沉中夏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裂这个困住自己的茧,去外面寻求自由,她开始无意识的运用茧中的能量,想要撑开这个茧,但是很快她意识到了这是不可行的,她开始尝试将能量集中,终于,坚硬的茧被撕裂开。
夏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漂浮在宽广无垠的海洋中,海水温暖,不再带来一点儿痛苦,精神上的创口在不断地愈合,渐渐的,夏诏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在温暖中,彻底昏睡过去。
天色渐明,邹溪和老赵两人看着夏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