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缺一不可,否则乃是大不敬之举。但晋玹不必,学习道法已有四年,画符便若信手拈来。
她的符全由飞银教授,除却普通的太岁符、招财符外,更有飞银独创的去煞符、召唤符等——画符之人滴其血于符上,便可根据滴血之人法力强弱而发挥不同威力。
早先师父帮王大年除去吞金蟾蜍,保住了他的财运。再多的招财符于他并无益处。
晋玹想:待观过风水后,看是否需要镇煞符,给王大年来两张,若是再有妖邪寻味而来,此符便可派上用场。
晋玹只管下笔,再抬头时,数张符篆已成。她满意笑笑:这一去千里,若有突发情况,甩他几张符!
然后咬破指尖,嫣红的血珠渐次滴落在符纸上。
好了,只等风干即可用了!
晋玹站起身,伸伸懒腰,一张小脸上全是惬意:已完全觉察不到身体有何不适了,元菩大师的针法如此管用啊!
推开窗扇,打开房门。
今日放晴,经过昨日雨水的洗礼,现下天边也是红霞缭绕,映得这小小院落里也是金光铺地。
晋玹心情很好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院里陈设简单,一个院角里搁着几块青石板,院墙挡了风雨,这些青石板并不潮湿,反而石板底部幽幽长出了块块青苔;在离院门不过四五米的地方,又栽种了一棵柳树,柳枝拂下,堪堪过了院墙;这柳树底下围着簇簇红黄小花,很是养眼。
树旁是一圆形石桌,配有二石凳,仆从每日清扫,现在看着也是光滑净洁。
晋玹走去坐下,抬眼看天,恰巧看见天边那云蒸霞蔚。晋玹暗叹:这王大年品味不错,就单一院落,风水便极佳!
背对着房屋,是以晋玹没有看见,有人静静的凝视她。
……
谢寄桐听见旁边门扇吱嘎轻响,想着师妹出了房门,有心想问一问她身体如何,便出门来看。
未曾想她是如此快意——笑意盈盈,脸庞微红。身着嫩绿色衣衫,头发束成小髻,簪一素钗,灵动非常。
她环顾四周,似是对这院里很感兴趣,眼睛滴溜转着,探头看看这里,又摸摸那里,情态怡然。
谢寄桐观望着,没有说话。
看着晋玹坐下了,谢寄桐抬步跨出门槛。晋玹头一转看到了他,笑意未变,朝他招手。声音轻快,声调上扬:“师兄!”
谢寄桐惊诧:不是对他讨厌的很,为何会唤他?打算静观其变。
谢寄桐走过去,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问她:“师妹今日感觉如何?”
“已无事了。我也想着,应是元菩大师针法奏效,阴骨偃旗息鼓了吧!”
“那便好......”谢寄桐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包裹,递给晋玹:“我出观时收拾行囊,道法书籍太重,不利于赶路,因此没带。但是带上了师父留给你我的符篆。”
晋玹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两眼,声音惊喜:“那可太好了!我本想着我画符来用,有了师父的符,可比我那三瓜俩枣的好使多了!”
她又看了看谢寄桐,安慰道:“师兄还未习得如何引气入符,我便画了些符给我二人傍身,若遇意外,师兄武力开道,我使符助你!”
谢寄桐顿了一顿,试探:“师妹愿意让我相助?”
晋玹双眸正与他深邃的目光对上。
尽管如往常一样清澈透亮,但是这平静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
晋玹这才收起笑,敛起眉,正色道:“以往是我愚钝,师兄便是在观内也助我良多,我眼盲心塞,辜负师兄了!”
说着起身,便要对他拜下。谢寄桐连忙扶住:“不必!”
谢寄桐似惊讶,似慰藉,熨帖道:“出门在外,师兄妹相扶相帮乃是天理……”
看着晋玹眉眼弯弯,谢寄桐也报之一笑。
晋玹突然想起什么,进入房内拿出画好的符给谢寄桐看:“不知师父现下在何处,我想遣地精送信给他,也好有个方向。”
谢寄桐看着晋玹燃烧符纸,符灰在空中飘散。片刻,一个土黄色的小人从地底钻出,浓眉大眼,瞳孔空洞,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什么。
晋玹转头:“师兄可带了与师父有关的东西?”
谢寄桐摸入怀中,给了晋玹一个铜牌:“这是师伯给的信物,说是若师父已入皇宫,凭此物可寻。”
晋玹接过,让那小人嗅了嗅,解释道:“师兄还未唤过地精吧?地精是咱们南山观的信使,观内人皆有之。它们日行百里,动作迅速,只要有要寻之人的气息,便是在何处都能寻到。”
谢寄桐却毫不在意:“师兄本就是半道入门,道号没有,拜师礼未行,便是连半吊子也不算,不知又何妨。”
晋玹送走地精,抬头对他嫣然一笑:“但你却已是南山观的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