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扮猪吃老虎
“李莺儿,开门!别不识抬举!今儿个,再不还彩礼钱,横竖骂到你家祖坟冒黑烟!”
两扇破旧木门被拍地摇摆不定,几欲散架。
“我好心将你那嫁不出去的闺女说于李老爷冲喜,她倒好,这还没过门呢,先把李老爷克死了……”
“还钱!六百文,一文不能少!”
苏木棉蹙着眉头,起身去推支摘窗,却被人拉住。
“忍一忍,入夜便逃吧。”身后塞过来一个靛青旧包袱,苏木棉回头,正对上妇人略带疏离的双眸,“娘,爹说出去借钱,这事有谱吗?”
苏母微微摇头,淡淡道:“他不会回来了,包袱里有干粮跟几件旧衣裳,若你觉得需要,便拿上。”
“娘,山路凶险,只怕女儿还未走出半道,便被那豺狼吃了。”
桃源县四面高山陡峭连绵,几乎与世隔绝,若非经验老道的猎人领路,实难走出,而原主,活了十六年,连桃源村都未曾踏出。
苏母低头将手中瓷碗擦了又擦,一语不发,仿佛那瓷碗比人命还金贵。
苏木棉心中叹气,可怜她这个高中生,只是无意间翻阅小说,便穿越进来遭罪。
“欢迎来到陵国,系统提示您,经历十次生死劫,嫁给白墨,便可穿回现代。”
苏木棉微微蹙眉,酷暑难耐,本就烦躁。这系统当真离谱,穿越来了五天,提示了五天,生怕她记不住似的。
白墨她知道,陵国第一大美男子,而原主只是无人疼爱的炮灰农家女。
印象中,原主得知被亲爹卖给李老爷后卧病不起,李老爷未等到娶娇妻一命呜呼,苏父收了彩礼不知去向,原主遂被李夫人悄悄卖到勾栏巷抵债,为清白被老鸨暴打而死,只活了前三章,而她,恰巧只看到前三章。
绝不可被卖到勾栏巷!苏木棉暗暗攥紧拳头。
正在此时,忽听院外“咔嚓”一声。苏木棉目光探出窗外,只见黑压压人群破门涌进来。
为首矮胖妇人一袭红裙煞是扎眼,撩起襦裙一角叉腰便骂。
苏木棉忍了她五天,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娘,我不打算逃跑。”她扔下包袱,径直朝门口走去。
见她出来,人群又往前挤了挤。
“哟!打量我脾气好,推出来个小的打发我!休想!叫你娘出来!”冯辣英指着苏木棉鼻子骂道,气势颇凶。
苏木棉笑盈盈倚门立住,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别急啊!木棉倒要问问婶婶,当初彩礼明明五百文,怎么到你这里竟多了一百文?”
冯媒婆愣了愣,没想到她敢回嘴。
“哟,死丫头!这一病倒病出几分邪性!你娘都不敢出来,你倒叫唤的起劲!”冯媒婆一蹦二尺高,“你克死了李老爷,多这一百文,算便宜你呢!”
“呵呵呵……”苏木棉上下打量她,笑得阴阳怪气,“这一百文到底是李夫人要,还是你冯辣英要呢?我可打听了,李夫人特意嘱咐只需原数退回,不如你我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苏木棉拽起她胳膊便走,冯媒婆一阵心虚,甩开她躲到一边。她知苏氏夫妇胆小懦弱,本想讹一笔钱,没想到苏家女儿却不是个善茬。若让李夫人知晓假借她名义敛财,非扒掉她一层皮不可。
“再胡说!仔细你的嘴!就算是五百文,你家有吗?若不把彩礼钱退回,我便日日来骂!”
“钱嘛,当然有,只不过,要等一会儿。”苏木棉狡黠一笑,猫腰钻进鸡窝,再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只缺口瓷碗。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苏木棉举起碗,吃瓜众人眼珠倏然冒光,这是要与冯媒婆血拼?
然而,这只碗并未砸向冯媒婆。只见她悠然走到院西歪脖子树下,仰脸一笑,冲树杈上的人道:“张叔,看打架五文。”
“什么?”张屠夫侧头看她,一脸迷茫。
“五文,看吵架五文。”苏木棉仍旧笑着解释。
“笑话!”张屠夫满脸横肉微颤,树枝随身体晃动,空中荡开一股油腻腻的生肉味。“看了三十多年打架,还是头遭听说收钱呢?”
“是啊!是啊!大侄女!咋还收钱呢?”
“这倒新奇……”
众人随声附和。
苏木棉抱拳朗声道:“木棉在桃源村住了一十六年,也算是各位叔伯大娘婶子看着长大的,近日家中遭难,爹爹几日奔波借钱无果。如今却都围过来看热闹……”
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抬袖遮面缓了一缓,“倒也不是不行,冯辣英连骂苏家五日,欺人太甚!今日我若不手撕了她!苏家怕是没脸再在桃源村待下去!各位乡邻,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还请撤回院外。”
“瞧不起谁呢?这桃源县,哪个不比你苏家有钱!要骂快骂!”张屠夫颇不耐烦,“哗啦”洒下几枚铜钱。
有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