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往京都。
蝉夜鸣叫,蛙叫声四起。
“惊鸿,我先把这个拿回去了。”沈瑾瑜侧过身,举起白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惊鸿感到有些诧异,“你用这个来做什么。”
闻言,他垂头哂笑,自嘲道:“我还能干嘛,不过是想知道身负异血的人还有多少,单想那人也绝不会只凭一个人来造这妖兽。”
“你有办法?”
“有,这也……算是我这些年的某种缘法。”他的目光闪过一丝不自在,而后将目光移到一旁。
沈惊鸿眼尖,一下看出他的不对劲,“瑾瑜,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救活纪姑娘的。”
他?他不过是个连想一命抵一命的机会都不曾有过的人罢了。
“惊鸿,等以后你会知晓的,别再问我了。”沈瑾瑜抬眸望向他身后,一片暗角荒芜。
“好,我不问,但你需告诉我,会……”沈惊鸿沙哑着嗓音,喉结上下不断滚动。
沈瑾瑜打断他的话,“惊鸿,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更应该感到庆幸。”
他摩挲着瓶口,低垂着的眸光暗沉不明。
但是惊鸿会有那一天,这次,我一定会救下她。
“行了,我走了。”
他捻了捻衣角上沾的水珠,踱步慢慢离去,身影渐渐随着深夜的鸣声融入了黑暗中。
沈惊鸿在原地,看着他从鲜衣怒马到现在的满身寂寥。
沈瑾瑜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朋友更是相伴已久的家人,其实整个花木城他都已经当做了是自己的归属。
*
彼时已入深秋,秋风萧瑟,吹得人瑟瑟发抖。
沈惊鸿转身慢慢将冯七七揣进衣兜里,他的怀里暖洋洋的,她仰着脑袋瞅着沈惊鸿,他感受到目光,低头璀然一笑,伴着秋风迷了冯七七的眼。
她的头“咚”的撞上道长的胸膛,红晕追上她的双颊,好在被红色的毛发尽数遮挡,细看之下也发现不了。
沈惊鸿笑着抬头,眼睛目视前方,另一只手却悄悄腾了出来,轻轻揉上她的额头。
秋风似乎也变得暖人。
二人穿过海棠门,敲响了沈瑾瑜的屋门。
门似乎闻风而动,逐渐向里打开,但仔细看空气中悬挂着几根细线。
“今天这么早?昨晚上有些人可是临近天明才回去的吧。”沈瑾瑜嘴角轻勾,明里暗里嘲笑着某人。
冲着他这个得瑟劲儿,沈惊鸿颇为无语的移开眼,表示他没眼看。
沈瑾瑜就知道在这只小狐狸面前,惊鸿绝对不会像往日般来按住他的脖颈,毕竟他也算得上是过来人了。
“行了,说正事。”沈惊鸿嘴上说着,手上不断动作,抚摸着冯七七毛发,给她摸得油光蹭亮。
听到这话,沈瑾瑜坐在圈椅上,冲他招手示意他凑近,他指着桌案上的图纸,皱紧了眉头,
“京都里的异血感应最为强烈,其他感应都很稀疏,想必应该是平阳城一事被那人知晓了,他将异血都集中在一起,设了一个圈套给我们。”
冯七七懂事得跳下站在案底上,沈惊鸿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后看向他手指按压的地方,俯身凑近桌案。
“但是,瑾瑜这个圈套我们必须跳不是吗?”
他们苦学道法多年,塑道心,斩妖邪,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道法破万物,万法避恶灵吗。
沈瑾瑜抬眸望向他,轻声道:“是。”
纵使他放弃道法多年,纵使他修恶补邪,但他的道心始终不曾动摇,他能硬撑到现在,怕也是离不了它。
“行,收拾收拾,我们过两天就走。”沈惊鸿拍案决定,随即蹭起身。
“啊?为什么不明天走?”沈瑾瑜有些困惑,快跟不上少主老人家的脑回路了。
沈惊鸿张张嘴,正准备说话,余光却瞥见一旁正在舔爪的冯七七,立马收嘴果,断选择传音。
“沈逸那小子还等着我考校他的心法呢,我可不能失了一个作为少主的责。”随后他大笑着切断了传音。
冯七七跳上他肩头,狐疑地将脸蛋怼上沈惊鸿,直勾勾盯着他上扬的嘴角,道长这是又抽了!
沈惊鸿被她看得脑后一热,耳尾“哄”地染上红晕,扭开头,着急对身后的沈瑾瑜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冯七七双手扒拉着他的衣领口,也随着他一同离去。
沈惊鸿小跑到院内才停下,然后驻足片刻,他向身后望了好几眼,却一直不见冯七七追上来,沈惊鸿失望地垂下眼。
见他频频往后看,刚刚跳下他肩头的冯七七,正臀部着地,后腿并拢,前爪碰了碰他的脚尖,歪着头出声询问。
“道长,你在等谁?”
沈惊鸿寻着声音,缓缓垂首,空气一瞬间凝结。
“七七,原来你一直在我身前啊!”沈